【征文】那段日子以后的以后 29227839 <p class="ql-block"> 昵稱 以后的以后</p><p class="ql-block"> 美篇號 29227839</p><p class="ql-block"> 圖片 網(wǎng)絡(luò) 致謝</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鄉(xiāng)沒多久，我被調(diào)去大隊農(nóng)場任食堂管理員。我的職責(zé)除了管理食堂日常事務(wù)外，還要把社員帶來的糧食登記上賬，月底結(jié)算，每個人手里飯票要和食堂剩余糧食相等，否則，就是賬面出了問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說來湊巧，我任管理員后一次例行盤點發(fā)現(xiàn)，收到糧食比發(fā)出的飯票少了180多斤，這就是說食堂沒糧，社員手里還有180斤多斤飯票。問題到底出在哪兒？百思不得其解，一時急得我像熱鍋上的螞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好在食堂做飯的婆婆寬慰我，幫我找原因。婆婆問，是不是給誰記錯賬了？沒有，那是不是給誰多發(fā)飯票了？也沒有。有欠賬的嗎？有沒有壞糧被退回，忘了往回交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一一否認。婆婆說，要說我睡在食堂，糧食不會丟。別著急，問題總有解決的辦法。婆婆突然問，100斤毛糧你給兌換多少飯票？100斤飯票。婆婆一拍大腿說，傻孩子問題找到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咋找到了？婆婆說？新糧和陳糧含水分不一樣，新糧要重一些。100斤新小麥，能磨出80斤面粉，陳小麥能磨85斤面粉，100斤新玉米，出不到87斤玉米面，陳玉米能出將近90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就是大伙說的去皮，我一拍腦門說，對呀，這是毛糧，不是凈糧，我怎么就沒想到呢？轉(zhuǎn)念一想，這事都過去了幾個月了，再和大伙說去皮的事兒，大伙能同意嗎？婆婆說，不要緊，我去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憑借婆婆遠近聞名的威信，不費吹灰之力就說服了大伙，按照毎人交糧斤數(shù)，下次再多交多少糧食。此事總算圓滿解決，懸著的心也落了地，高興之余告誡自己，一定記住教訓(xùn)，絕不能再次發(fā)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幾天后，到大隊開會，聽團支書說，農(nóng)場廠長將這件事告訴了大隊長，要求大隊撤掉我食堂管理員職務(wù)。可大隊長見我時什么都沒有說，我心里嘀咕，是不是以后再處理我。</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廠長卻對我有了想法，時不時就叨叨兩句，什么活都不會干，趁早回生產(chǎn)隊算了。最初不確定他是說我，直到后來我倆因一件事起了爭執(zhí)，他脫口說，你早就該回生產(chǎn)隊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事情起因是這樣的，農(nóng)場有塊四五畝大的菜園，每天摘下來的蔬菜吃不完，扔了又可惜，不如換點錢，食堂也寬裕些。經(jīng)廠長同意，將菜賣給80805后勤部隊，幾個月下來，攢了120多塊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這錢怎么花，我心里也沒主意。做飯的婆婆說，買頭豬，給大伙改善一下伙食，還能練一些豬油。最后我把想法向廠長反映。廠長說，應(yīng)該買農(nóng)具，我堅持給社員改善伙食，為此我倆起了爭執(zh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最后婆婆提議，召開全體社員大會，舉手表決，結(jié)果形成一面倒，都贊成改善伙食，不贊成買農(nóng)具。原因一，農(nóng)場沒有庫房，農(nóng)具沒地方存放，況且農(nóng)具都是社員自帶，暫時無需買農(nóng)具。</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二，大隊有日子沒給食堂錢了，買頭豬叫大伙也見些葷腥。廠長沒辦法，只得同意大伙意見，隨后安排我?guī)擅鐔T到二隊買了一頭大肥豬，大伙兒高高興興改善了一次伙食，可導(dǎo)火索就此埋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打這以后，廠長開始明目張膽擠兌我，給我穿小鞋，原本大隊規(guī)定我半脫產(chǎn)，上午在食堂幫婆婆到菜地摘菜，蒸饃，賣飯。下午跟大伙一起干活。他卻讓我全天和社員一樣到山上挖樹坑，栽果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樣食堂婆婆倆人跟本忙不過來，結(jié)果不能正常開飯，他便借題發(fā)揮，干了一上午活，不讓貧下中農(nóng)吃飯，這管理員咋當?shù)?？我立刻火冒三丈，怒斥道?0多人吃飯，兩個人做，你來試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隊規(guī)定，我上午幫灶，賣飯，你非要我全天干活。造成不能及時開飯，又上綱上線，你居心何在？如果不是你瞎指揮，能不正常開飯嗎？這都是你造成的結(jié)果，給我扣帽子，休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倆唇槍舌戰(zhàn)，吵的不可開交。最后婆婆和幾位社員出面制止道，60多人吃飯，兩個人做，誰也不能保證按時開飯，廠長不該擅自改變大隊安排，而且話又說的那么重，他還是個孩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說完拉著我進了食堂，我們?nèi)粟s緊忙活開飯。心想廠長能找機會和我嘮嘮，不愉快也就過去了，可一連幾天他都鴉雀無聲，一副等我認錯的姿態(tài)。我內(nèi)心斗爭非常激烈，是向他低頭呢？還是不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翻來覆去反復(fù)檢查自己一言一行是否有錯。最后確定無錯，無錯，為什么低頭？心想，他給我戴這么高的帽子，是有口無心，還是有所企圖，不管怎樣，不要妄下結(jié)論，還是與人為善為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我錯了，沒幾天，大隊和公社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進住農(nóng)場，對此事展開調(diào)查。問到我時，我把事情原原本本向調(diào)查組如實陳述。調(diào)查組問，食堂買豬的錢從何而來？為什么自作主張，改善伙食？</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說，農(nóng)場將吃不完的疏菜賣給80805后勤部隊，攢下120多塊錢。買豬改善伙食是經(jīng)過全體社員大會舉手表決通過的，廠長安排我?guī)讉€人去買的豬。具體事宜都是經(jīng)過廠長同意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把不能按時開飯的原因解釋一下。 我把廠長讓我全天出勤，食堂人手不夠等情況向調(diào)查組敘述一遍。這時我突然明白，這是廠長檢舉了我，一時心情難以平復(fù)。不行，我要和他對質(zhì)，看看到底誰的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對調(diào)查組說，我要求召開全體社員大會，讓全體社員聽聽，我是否說了假話？如果有假，我承擔(dān)全部責(zé)任。不假，追究檢舉人責(zé)任。我要求和廠長當面對質(zhì)，看看到底誰說了假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調(diào)查組的人說，如有需要，我們會召開社員大會。事后我把這一情況一五一十向婆婆說了一遍。婆婆說，我去找調(diào)查組，畢竟這事與我有關(guān)。在婆婆極力堅持下，調(diào)查組決定召開社員大會。</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會上，調(diào)查組問啥？我都據(jù)實回答，完全做到心胸坦蕩，沒有半點隱瞞。最后我問全體社員，我說的是不是事實？我說假話了嗎？請你們作證。霎時鴉雀無聲，時間像靜止了一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突然婆婆站起身說，我先說，臣娃說的都是事實，沒有半點虛假，我為臣娃作證。陸續(xù)又有幾人為我作證。廠長呼地一下站起來問，你鼓動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自作主張，改善伙食，有沒有這事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改善伙食這事兒有，可我沒有鼓動一些不明真相的人要求改善伙食，改善伙食是經(jīng)過全體社員大會舉手表決決定，你親自安排的，請問，你說我鼓動，自作主張從何而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你不要仗著你是知識青年，就可以任意妄為，我再問你，作為食堂管理員，糧食去皮，盡人皆知，你卻出錯，最后又讓大家補糧食。到開飯時間，又讓貧下中農(nóng)餓肚子，有沒有這事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補糧這事有，但都是大伙心甘情愿補交的糧食。沒有按時開飯，這事也有，但責(zé)任不在我，在你。是你擅自改變大隊安排，造成食堂人手不夠，不能及時開飯，你應(yīng)承擔(dān)全部責(zé)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是你讓貧下中農(nóng)餓肚子，不是我。廠長一聽暴跳如雷。指著我說，你不愛勞動，資產(chǎn)階級思想嚴重，和貧下中農(nóng)對著干，不虛心接受再教育，和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勾結(jié)在一起拆我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這些事實，我已寫在反映材料里，請調(diào)查組核實，我立刻明白，這是要置我于死地。我立刻義正言辭的道，一，我家三代貧農(nóng)，不是階級敵人，二，我是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不是接受你的教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反對你就是反對革命，請問你能代表革命嗎？四，你污蔑知青，是要和偉大號召唱反調(diào)嗎？頓時廠長啞口無言，瞪著兩眼說不出話來，調(diào)查組的人也面面相視，沒一個人吭氣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會場死一般寂靜。最后我說，這么多頂帽子我不會戴，也不該戴，希望調(diào)查組給我一個明確說法。調(diào)查組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嘀咕了幾句，便宣布散會，隨即離開了農(nóng)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接下來我的境遇卻掉到了萬丈深淵，干最累的活，公分從10分降到了7分。而且廠長還總找我麻煩，不是這不對，就是那不行，總之在他眼里，我成了茅坑的石頭又臭又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輾轉(zhuǎn)反側(cè)，徹夜難眠，不時問自己，我錯了嗎？調(diào)查組為什么沒有結(jié)論就離開了？他們會公正處理嗎？如果這么多頂帽子給我?guī)希业娜松贌o光明可言，我到底該怎么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是不是該向廠長認個錯，服個軟，讓他出了這口氣，就不會再這樣對我了，我也不用再這樣生不如死了，可又一想，我沒錯，為什么要這樣做？這不是違背自己的良心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掙扎過后，我有了決定，我要反擊。先找到大隊，后又找到公社，把我的想法向他們言明，要求盡早給我一個說法，如不及時處理我被檢舉的問題，我要到縣里，省里反映問題，直到解決問題為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忐忑中終于等來了調(diào)查組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廠長反映我的問題查無實據(jù)，純屬捏造。關(guān)于不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資產(chǎn)階級思想嚴重，不愛勞動等問題更是無中生有，屬于亂扣帽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撤銷農(nóng)場廠長范某廠長職務(wù)。經(jīng)調(diào)查，章臣同志政治立場堅定，愛憎分明，自擔(dān)任管理員以來，工作認真負責(zé)，不怕苦，不怕累。踏實肯干，和貧下中農(nóng)打成一片，是知識青年學(xué)習(xí)的榜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終于從灰暗中掙脫出來，我為自己的堅持慶幸，正因為沒有妥協(xié)，才有了這樣的結(jié)果。兩個月后，我被任命為農(nóng)場副廠長兼食堂管理員。這是我走向社會第一個領(lǐng)導(dǎo)崗位，我倍加珍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同時也感謝婆婆和幾位社員為我作證，這是對我工作最大的肯定與褒獎，正因為有了這樣的褒獎，在廠長百般打壓下，我沒有屈服，沒有退縮，堅持自己的想法，走出不堪回首的窘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果這四頂帽子那一頂扣在我頭上，我的政治生涯到此結(jié)束，我就成了反面教材，想要翻身，絕非易事。同時也為自己是名知青感到自豪，正因為這種特殊身份，才得到了各級領(lǐng)導(dǎo)重視與關(guān)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歪，事實勝于雄辯，任何別有用心，強詞奪理，惡人先告狀，歪曲事實，造謠生事，都是行不通的，下場都是可悲的，我和廠長的較量印證了這個道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破繭的過程雖然痛苦。但非常值得，不經(jīng)風(fēng)雨，怎見彩虹？在眾多知青當中，我第一個加入了中國共產(chǎn)黨，并被選為公社后備干部。這與破繭分不開，它讓我被更多的人發(fā)現(xiàn)，從而才有了飛翔的羽翼。</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