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的手]剁柴雪峰桔子 <p class="ql-block">美篇昵稱：雪峰桔子</p><p class="ql-block">美篇號：7037174</p><p class="ql-block">圖片：感謝網(wǎng)絡(luò)</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九六九年媽媽帶著我們四個未成年的孩子下放農(nóng)村，那時我還不到十二歲且是家里老大，小弟才三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農(nóng)村第一天隊長抱來幾捆干毛草給我們燒火做飯。農(nóng)村就燒毛草？隊長大兒子守君看我站著不動，就在灶邊熱心地教我燒火。他先抓點毛柴雙手扼斷成小把放灶里，撲哧火光熊熊肆意燃盡。他說燒毛柴火不能離人，要這樣不停地添柴，拿柴要小心不割傷手，有的黃毛棍像刀一樣。</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這柴怎么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他伸出手讓我看，哇，手上有好多細黑紋?！斑@都是黃毛割的口，就像螞蟻咬了一下不怎么疼，這是不小心柴刀砍的傷疤”他還嘿嘿笑得很開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要剁柴就不要砍傷手”我撅嘴也跟他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都是男勞力干的，女孩子都不剁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是沒幾天我就學(xué)剁柴了，家里把燒柴的事交給了我。我也扛把鋤頭，拿把柴刀就跟著南珍嫂學(xué)剁柴。隊上只有南珍嫂刀不離手，出門總要剁把柴回家。她男人在外教書，和我們家一樣屬半邊戶也叫四屬戶。（這是當(dāng)時特定歷史時期的稱謂。就是家庭中男主人屬于干部.職工.教師.軍人這四類職業(yè)，且家屬留在農(nóng)村務(wù)農(nóng)的農(nóng)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南珍嫂剁柴不輸給隊上男勞動力。她手把手教我從摸刀到蹲下身剁，手要輕握在毛草三寸高左右不割手處，握緊刀挨著地剁像剃腦殼一路掃，要是有梽木柴或雜柴刀要鈍著成40多度角，又教給我捆柴的方法。她邊演示邊說。只見刀在她手上就像使剃刀一樣，一叢黃毛草唰唰地三下五除二就被她剃了光頭，邊剁邊摟到腳前若有一小捆時，就扯幾根韌性好的毛草在手上，吐二口唾沫系成繩索攔腰用腳頂著兩手一抱一摟就捆好一把柴，把幾把小捆又豎起扎成董永式的發(fā)髫用鋤頭把一挑放肩上回家。</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照南珍嫂教的方法剁柴，手上不時被毛草割得出血，左手虎口也砍傷過一次，被荊棘纏住常有，還惹過一群野蜂被蜇嚇得要死，臉腫成馬瓢，母親找來乳孩子的母汁涂幾天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到十六歲我高中畢業(yè)就能跟媽媽掙一樣多的工分，每天出工像南珍嫂一樣手不離刀，散工后剁把柴回家，家里就從不缺柴燒。全歸于父親教我說：“積少成多，積腑成裘，你天天像南珍嫂一樣出門手不離刀，家里就不缺柴燒?！?lt;/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確實是，漸漸我家屋檐下也有多余的柴排成隊了，母親總是在人前夸我，父親看我剁柴回家臉上放光，我心里比吃蜜還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 </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是每年生產(chǎn)隊分山剁柴，是我和娘害怕也最難的時候。</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戶的柴從山頂劃分到山腳按戶抓鬮到戶，剛分山下來，家家像打仗一樣，每家能干活的都出動，一座長滿高過人頭的柴山就像萬軍搶占高地一樣，只聽得柴刀齊唰唰奏樂向前沖，山上的叫聲笑聲喊聲此起彼伏，可三天下來眼巴巴看著人家都快“收兵”到山頂了，只有我家的山如禿頭上還留有一撮刺眼的毛。既怕下雨又怕有人偷，我和母親又急又累，每天都是最后才回家?？粗袆趧恿Φ娜思逸p快地一擔(dān)一擔(dān)柴挑著駁身過路無比羨慕，就想要會變魔術(shù)柴能飛回家就好。我和母親用狗搬家方式，一擔(dān)擔(dān)柴來回一段路一段路搬，又累又急又害怕人都走了，我們倆娘崽還在走山路，幾回我都同柴一同滾下坡淚水和汗水一同咽下。母親問我摔倒了？我說沒有。心想要是有人來幫我們就好。想著學(xué)保和保元倆姊妹踏著月色到路上來接我們，聽到他們的說話聲，我像遇到救星一樣，現(xiàn)在都不知用什么詞來表達當(dāng)時那種感激之心，只想我要永遠記住他們的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年我家分山的柴最后都是學(xué)保來幫我們剁完盤回家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幾十年來我們倆家仍像親人一樣走動往來，盡管我們的父母都不在了。寫到此淚水模糊了雙眼。</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若不是美篇征文我是很難寫這樣的文字，我想念我的父母并感謝他們使我有這樣的人生經(jīng)歷得到了鍛煉和成長，使之更珍惜每個所擁有的日子，更感恩幫助過我們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