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抉擇簫聲如水17884957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美篇名：簫聲如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美篇號：17884957</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的小學(xué)、初中、高中都是在廠子弟學(xué)校度過的，王剛是我的鄰居與同學(xué)，他中等個子，聰明好學(xué)，成績優(yōu)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在家中最小，又是獨兒，父母和姐姐對他關(guān)懷備至，寵愛有加，但他卻很獨立而有主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上學(xué)放學(xué)幾乎都形影不離，情同手足。高中畢業(yè)，他考入哈爾濱船舶工程學(xué)院，我到重慶一所師范院校就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遠隔千里，但一直書信不斷，他志向高遠，誓言要設(shè)計制造出自己的航空母艦，下水時邀我共同見證奇跡。我們皆熱血沸騰，十分期待那一天的到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畢業(yè)分到重慶一軍工廠，地理位置偏僻，我則回到家鄉(xiāng)教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nèi)詴艁硗?，但他字里行間已無往日的豪邁之氣，航母夢好像也漸行漸遠。</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有一年暑假，我去看望他，正逢他們技術(shù)科聚餐，我應(yīng)邀參加。以前不怎么喝酒的他，那天喝了不少，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飯后，我們?nèi)ソ吷⒉?，雖然正值盛夏，這里卻氣候涼爽，晚風(fēng)輕拂，繁星點點，螢火蟲在四周閃爍，仿佛又回到了童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坐在一塊巨石上，抽著煙，望著川流不息的江水。他突然說：“我想辭職?！?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大吃一驚，之前他在信中告訴我，他們科室一個女孩正在追他，是副廠長之女，并且許諾，如果他答應(yīng)，她父親就可提他為副科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個女孩聚餐時見過，坐他身旁，有幾分姿色，熱情大方，不停為他夾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忙問：“為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說：“這里偏僻閉塞，人浮于事，論資排輩，不是久留之地?！?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說：“哪里不是如此呢？況且那個女孩對你很好，機會不要錯過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嘆了一口氣，又說：“即使提為科長又怎么樣呢？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想起他的科長，四十多歲年紀，名牌大學(xué)畢業(yè)，戴一副黑框眼鏡，高瘦禿頂，抽幾元一包的煙，口袋里永遠不會超過一百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原來他醞釀已久，他們廠與廣州那邊的民營企業(yè)有業(yè)務(wù)往來，有個老板想高薪挖他過去負責(zé)技術(sh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廣東的非公經(jīng)濟十分活躍，創(chuàng)造了一個又一個的財富神話，沖擊著人們的心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不知說什么好，希望他能有更廣闊的空間大展宏圖，又覺得他丟了工作太可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不再說話，各自想著心事，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江水拍打江岸的聲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就這樣不顧家人反對和同事的不理解，不顧那個女孩的苦苦挽留和副科長職位的誘惑，帶著對美好未來的憧憬，義無反顧南下廣州，開啟了精彩的人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幾年后，和一個朋友開了一家加工廠，他又單獨開了一家貿(mào)易公司，原來那家國企也成了他的客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九十年代末期，我曾去廣東考察就業(yè)市場，他開車全程陪同。他的企業(yè)規(guī)模不大，但管理井井有條，廠區(qū)內(nèi)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一路上業(yè)務(wù)電話不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家住附近的一個高檔小區(qū)，環(huán)境清幽。妻子是當(dāng)?shù)貙W(xué)校的教師，端莊秀麗，女兒乖巧懂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從他小區(qū)的品質(zhì)和他座駕豐田皇冠來判斷，他應(yīng)該步入先富裕起來的行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后來，他事業(yè)順風(fēng)順?biāo)?，女兒出國留學(xué)，妻子陪讀，他在國外和上海都添置了房產(chǎn)，已成名副其實的富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他每次回老家看望父母，我們都會相聚，常常回憶過去的時光，我對他當(dāng)初舍棄鐵飯碗，下海經(jīng)商的勇氣與膽識驚嘆不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二0一八年年底，他去重慶那家企業(yè)拜年與催款，邀我同行，我欣然前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晚上，我們又去江邊散步。物是人非，感慨萬千，當(dāng)初青春飛揚，如今兩鬢飛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望著從容睿智的他，我在心里暗想，如果當(dāng)初他與副廠長之女結(jié)婚生子，如今會是什么模樣？</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