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石文史】第 1406‖歲月深處古風(fēng)存 ——山西夏門梁氏古堡汾州文化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8px;">歲月深處古風(fēng)存 ——夏門梁氏古堡</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8px;">■這朵云有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素愛古跡，愛風(fēng)塵洗過它們留下的歲月的斑駁和憂傷的沉默。每每行走其間，總有魂夢不在，恍如前塵的微微心疼蔓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家鄉(xiāng)古跡諸多，偏愛夏門梁氏古堡。每立于堡下仰觀，都會禁不住被古堡的建筑藝術(shù)折服。這座始建于明朝萬歷中期、終建于清朝光緒年間的城堡式民居建筑群，依山傍水，負(fù)陰抱陽，可謂是盡借風(fēng)水。它前對太岳山脈的韓信嶺（因韓信首級葬此而名），后靠呂梁山脈的秦王嶺（因秦王屯兵于此而得名），又有汾河自東側(cè)方來，繞堡大半個圓而流向西去，真是可阻陰風(fēng)，可得陽光，既有水源又無水患的理想居所。 整個古堡建在一座石頭山上，地基是堅硬的磐石，地面是傾斜的石坡，可謂因形就勢，奇布巧建。順坡而上望，古堡現(xiàn)存的大小院落60余幢，密密匝匝、錯落有致的布滿整個秦王嶺龍頭崗。這些民居建筑風(fēng)格相近，但每一座院落又各不相同，層樓迭閣，自有風(fēng)味。堡內(nèi)的建筑群絕大部分保存完好，迄今經(jīng)歷400余年風(fēng)霜雨雪，雖然有部分人為拆毀、自然侵蝕，但并沒有改變原有格局，完整保存了原有的街巷、院落、堡墻、堡門等。其布局嚴(yán)謹(jǐn)、氣勢雄偉之狀集中反映了明清兩代的建筑風(fēng)格與藝術(shù)水平，既有北方民居高大雄渾之氣勢，又有南方園林玲瓏秀雅之風(fēng)韻，應(yīng)該稱得上北方城堡式民居建筑中一顆璀璨的明珠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沿著石砌的幽巷沿山勢而上，兩側(cè)滿眼都是風(fēng)蝕了棱角的磚石，歷歷訴說著歲月的滄桑，忍不住伸手去摸，觸著那被歲月剝?nèi)チ送庖碌膱A潤才知道石的骨骼仍在，即使風(fēng)化，卻還有細(xì)細(xì)的、層層的石的質(zhì)感，讓我心生莫名的疼痛。巷子兩邊是層層錯落的古院，有的重門深鎖，鐵鎖銹跡斑駁，檐楞上茅草風(fēng)；有的還居有人家，多少有了些時代的氣息；有一部分則斷壁殘垣，荒草橫生，蛛網(wǎng)漫漫。踏著院子里間著野菊的萋萋荒草，進至一間舊時屋，門戶已荒，橫豎倒著，屋內(nèi)墻壁剝離，殘留著土炕和炕席，靜望著，真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返身，驚起了荒草里棲息的野鴿，撲棱棱騰在半空，也驚落了我一腔吊古的感傷。時光不在，“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也是一份不能言表的傷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盡管如此，古堡之風(fēng)骨仍可歷歷窺見。夏門古堡作為官宦人家的宅第，其修建風(fēng)格是十分簡樸的，夏門梁氏中有十分之一的男丁是官吏，但即使官至二品，他們的院落、占地面積、建筑面積雖大一些，但規(guī)制、用材、大門、裝飾等卻并不豪華，離《唐六典》所規(guī)定的差得很遠，比晉商大院（王家大院、喬家大院等）可說是望塵莫及，這應(yīng)該是因為官宦人家俸祿有限，宅院豪華恐遭非議，所以比不得商賈盈利無數(shù)，修豪宅來顯高貴顯赫之位的緣故吧。但其整體風(fēng)格的質(zhì)樸卻又恰恰凸顯了古堡在精細(xì)部位裝飾的講究和工藝的精湛。這些石雕、磚雕和木雕無論是圖案的選擇、構(gòu)思、還是制作的材料、工藝都精雕細(xì)琢。其石雕大部分是就地取材而作，石材雖不屬上乘，但經(jīng)過能工巧匠的精心雕琢，至今仍不失風(fēng)采?？上渲写蠹呐品?，多已遺失。據(jù)說，這些牌坊都是用一塊塊構(gòu)建榫（sǔn）合而成，但卻渾然一體，雕刻得極其細(xì)膩。我們零星的見到一些宅院臺階的的欄板、望柱、柱礎(chǔ)石，它們既實用又具觀賞性，都是精美的石雕藝術(shù)品。至于磚雕，門頂上的磚脊、獸吻、滴水、貓頭、且不說，門左右兩邊的神龕也不論，但就門邊上的一組圖案就足其之美了。兩側(cè)磚雕的吊柱，柱端雕鳳凰牡丹，柱面雕文武官士，橫枋雕有獅子滾繡球、麒麟吐玉書、鳳凰戲牡丹、老鼠拉葡萄、二龍戲珠、駿馬飛奔、犀牛望月、喜鵲登梅等，寄寓了主人向往榮華富貴、仕途通達、吉祥如意、人丁興旺的愿望。古堡的木雕技藝主要表現(xiàn)在雀替、額枋、翼拱、窗欞等構(gòu)件上。如進士院正窯廊的雀替就是用鏤空的手法雕刻而成的，一朵朵綻開的花，一片片舒展的葉、一嘟嘟含苞的花蕾，團團錦簇，呼之欲出…… 取幽巷，繼續(xù)向上，來到被譽為“三晉第一樓”的百尺樓身后。百尺樓建于清康熙年間，是我國唯一幸存和保護完好的一座古代百尺高樓建筑。樓長15米，寬4米，高40米，百尺有余，是以得名。樓座石磯，背倚峻嶺，面向東方，基臨汾河，傲水而立，建筑奇特而雄偉。整座樓分為四層，一、二層為三孔窯，三層為四孔窯，四層修建在山崖之上，稱為云廳。樓的大部分部外側(cè)全部為大塊的青石，有壁立千仞的磅礴之勢。底內(nèi)部窯洞為磚石結(jié)構(gòu)，夏日汾水上漲，漫過河岸，底層的窯洞可用來蓄水防洪。樓的上部為磚木結(jié)構(gòu)，半開放式的云亭，如展翼之鳥，飛凌于懸崖之上，白云之間，仰首觀望，忽覺昔日梁氏子孫登高遠觀之狀貌，歷歷猶存。 佇立于樓側(cè)，俯瞰汾水濁浪滾滾，濤聲不絕，遠眺韓信嶺蒼翠綿延，亙古屹立，遙想著當(dāng)年渡口弄舟的晚唱，前塵舊夢的糾葛里，真的不知道自己來自何處了。折下山，見到了傳說中的“夏門春曉”，汾河灣上當(dāng)年的春曉，必是妖嬈，才惹了無數(shù)文人墨客擱筆評章吧，春來冰融水漲，舟始不系，夾岸桃花粉映,許家店的炊煙和著古堡的蒼翠，想是不知溫暖了多少游子的歸思吧。而今，石刻的題字仍在，當(dāng)年的春曉卻早已隱在了歲月深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沿河畔前行，在滾滾的逝水聲里極目汾河，河壩在歲月的輾轉(zhuǎn)里越筑越高，路面已高出河道好幾米了，若逝者如斯，生命是不是真的也在輾轉(zhuǎn)輪回？因為逝去的水會在蒸騰里升華，在升華里降落，在降落里重新流淌，千年百年后，這一滴，可是前朝的那一滴？恍惚里，又一次仰觀百尺樓，感慨縱生。這汾水邊上，青石磯上傍石勢而起的石樓，幾百年后仍以百尺之勢巍然而立，俯瞰著汾水鳴湍，遙對著韓信嶺幾度夕陽紅，雖不改巍然本色，卻是真的世事滄桑了，且不論當(dāng)年登高極目，抒盡情懷的梁氏子孫，單是樓頂?shù)牧鞯らw已坍塌不在了，而那淡坐閣內(nèi)，沐風(fēng)觀云，翻詞弄闕的歲月也早已遠遠散去，遠的模糊了模樣，飄成了我這樣的人心中一個溢滿憂傷的夢了。深思恍惚間，百尺樓旁的石山腰上，傳來嚶嚶成韻的鳥鳴，循聲望去，石間荒草上成群的麻雀兒在結(jié)伴曼歌，和著湍鳴的汾水，也別有古樸天然的滋味了，我仰望著，知道生命，在這最簡單的曲調(diào)里，汩汩的流去了...... 繞至山前，回望檐際蔓草，突然覺得這世間最絕情的便是歲月了，荒了古道，碎了繁華，涂抹了一程又一程的風(fēng)霜，掩蓋了一段又一段的滄桑，只任俗塵里掙扎著的人忘了歸路，只讓俗塵里爭斗著的人看到朝夕，它卻悄然無聲的帶走了所有名利紛雜。無情歲月深處，不見當(dāng)年紛繁聲，耳畔只傳一句詩“滿架殘編不記簽，小樓無事日親拈。也知名利全心冷，但愿詩書一世兼”借來作結(jié)，愿得此中意，繁華落盡，無悔于心。</p><p class="ql-block"><br></p> 責(zé)任編輯：梁志友，韓雅，閆春成，趙永高，梁毅，武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