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夢依依話紅樓第二章潤墨書屋 <p class="ql-block"> 別夢依依話紅樓第二章</p><p class="ql-block">作者：藍(lán)田潤墨閑人</p><p class="ql-block">一只悶葫蘆，根淺土亦貧。</p><p class="ql-block">生在大路旁，風(fēng)吹刀劍霜。</p><p class="ql-block">三日大冰雪，世間白茫茫。</p><p class="ql-block">雪壓茅屋矮，冰棱三尺長。</p><p class="ql-block">數(shù)日無粒米，野菜充饑腸。</p><p class="ql-block">日日熬日日，時時復(fù)茫茫。</p><p class="ql-block">爺亡兄病臥，母瞧我饑黃。</p><p class="ql-block">命如寒冬葉，隨時可凋亡。</p><p class="ql-block">狠心將兒賣，續(xù)續(xù)接命揚。</p><p class="ql-block">賈府深似海，怎堪來周旋？</p><p class="ql-block">唯勤少閑言，事事皆細(xì)祥。</p><p class="ql-block">三年侍賈母，二年史湘云。</p><p class="ql-block">些些無差池，老太心喜歡。</p><p class="ql-block">寶玉心肝兒，托我莫聲張。</p><p class="ql-block">太太撫我頭，贊我如兒郎。</p><p class="ql-block">雙倍月例銀，許我似姨娘。</p><p class="ql-block">今我回探母，給我盛妝行。</p><p class="ql-block">丫環(huán)伴左右，車馬駕先鋒。</p><p class="ql-block">嗟嗟我命薄，似夢福祿中！</p><p class="ql-block">落葉似有意，流水終無情。</p><p class="ql-block">富貴無定數(shù)，彈指論紛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襲人踩著小碎步</p><p class="ql-block">，踏著青石板，低著頭，羞羞地走來，與眾姑娘一一問好。</p><p class="ql-block"> “襲人姐姐，我們還正想過來道喜呢?！摈煊窦?xì)細(xì)打量了一番，見襲人今日妝扮與往日自然不同，全新盛妝，烏發(fā)高盤，斜插兩朵金花，映著陽光一閃一閃的，肩披銀鼠披肩；一襲紅長裙，隨風(fēng)輕擺。這分明是小姐著裝，哪還有半點丫環(huán)的樣子。</p><p class="ql-block"> “姑娘見笑了?！币u人臉上泛起一些紅潤，自己也覺別扭。</p><p class="ql-block"> 昨晚夫人與鳳姐等商量定了，今后襲人的待遇要與周姨娘，平兒一樣，姨娘們有的，襲人也都享受，并特意說道，另外還要每月從自己的月銀里勻出二兩銀子一吊錢給襲人，當(dāng)然這是額外的，斷然是不能從公家出的。</p><p class="ql-block"> 眾姑娘都嘻嘻圍過來道喜，要襲人請客吃酒呢。</p> <p class="ql-block"> “襲人，有啥要緊的事呢？”寶玉看襲人臉徘紅，難以為情的，可也比往日更可愛憐，把襲人叫到身旁。</p><p class="ql-block"> “家里來信，要咱回去?！?lt;/p><p class="ql-block"> “真的，你要回去了！”寶玉大驚道：“你前日說的話就忘了？”</p><p class="ql-block"> “啥子話呢？”</p><p class="ql-block"> “不是說我答應(yīng)你三樁事，就是八人大轎抬你都不回去的嗎？”</p><p class="ql-block"> “小聲點，小祖宗！”襲人會心一笑，道：“我這回家一趟不過兩三日罷了?！?lt;/p><p class="ql-block"> “噢。家里啥事呢？”寶玉稍稍放心。這怡紅院，是斷斷離不開襲人的。哪怕襲人離開半日，那眾丫頭便越發(fā)不成體統(tǒng)，打牌的打牌，吃酒的吃酒，拌嘴吵架的，瓜皮紙屑滿屋飛。尤其晴雯這小蹄子，有一次晚上，我口渴，麝月侍候我時，她倒好，也要麝月倒茶給自己喝呢！我倒罷了，她這伶牙俐齒的，本公子可得得罪不起。上次為了讓她給我倒次洗澡水，竟生起氣來，說這粗丫頭做的活，還輪不到她來做，后來硬是賠禮道歉，好話說了一籮，還讓這小蹄子足足撕爛十把折扇才消氣呢！她怎知道，這扇是趙公子從江南給我?guī)淼哪?。這錢倒是小事，只是萬一又被哪個瘋婆子知道，添油加酷，傳到太太鬧耳里，可怎生了得？唉！說也說不得，罵也罵不得，以后要吃虧了，才曉得呢。哪象襲人，事事小心，處處謹(jǐn)慎。對罷錯罷，說也不惱，罵也不回。唉！那日下雨，我急急趕回，只因開門稍晚，我抬起一腳，踢翻那開門小子。一瞧，啊呀！卻是襲人，這窩心一腳，襲人還吐了血呢。襲人還說沒事、沒事。一想起這事，我便奧悔不已。唉，唉，以后再不可粗魯，踢一腳那小子倒罷了，踢壞了襲人可怎辦，得好好待她才行。</p><p class="ql-block"> “咱娘老病犯了，我得回家瞧?！币u人道：“已向太太，老太太告了長假了?！?lt;/p><p class="ql-block"> “可要緊不？”</p><p class="ql-block"> “沒大不了的，老毛病罷了?！?lt;/p><p class="ql-block"> “這邊你到不要擔(dān)心，有晴雯麝月她們呢。”</p><p class="ql-block"> “唉，那些鬼丫頭我怎不知？她們晚上挺尸睡得只怕雷打都聽不見。”襲人道：“你起夜招呼她們時可要太聲點，還不要叫錯名字哩?！?lt;/p><p class="ql-block"> “是，是。哪都如你一樣有心，只便輕輕一咳，你便知曉，晚上你沒睡不成？”寶玉笑道：“可笑的是，上次你回家去了，那個碧痕值夜，我半夜想喝水，叫了半天襲人襲人的，都沒人答理。還是睡外頭的晴雯聽見，去叫醒碧痕，哪知，小丫頭片子早醒了。晴雯問何故。你猜她咋說的？說我又沒叫她的名字，她才懶得理呢！真真的可笑可氣，我還不是喊你喊慣了罷了。”</p><p class="ql-block"> “罷，罷，你自己當(dāng)心點罷了。”襲人一陣心暖，覺得通身上下似一股熱流涌現(xiàn)，好舒服，好溫暖。比起這新妝，新增的月銀，這尚未開臉挑明的姨娘身份，更覺實在。又道：“只是這衣裳，穿得挺別扭的。”</p><p class="ql-block"> “這是太太特意安排的呢。可不能再象從前背著一個包就走，現(xiàn)在可得穿得體面些，出門有人服侍才行。哪不成讓別人笑話賈府太寒酸不成？”</p><p class="ql-block"> “還有，你回家也得多帶點銀子，我那抽屜里的銀子拿去便好?！睂氂耜P(guān)心道：“只是不知還剩沒有？”</p><p class="ql-block"> "得了，二爺，你自己也得花銷，我自己還存了些呢?！?lt;/p><p class="ql-block"> “我要花啥錢？我又不買吃的，又不買穿的，要那么多錢啥用？”</p><p class="ql-block"> “得得，你雖是大少爺，但月銀也是有定例的，是太太們的一半也就十兩銀子罷。老太太，太太常常給你些，一年大概二三百兩呢。”襲人笑道：“上次趙公子的小妾去世，你吊唁就去了100兩，那王公子過生，你去的那個什么珠，就是80兩銀子從江南捎的哩。就這兩項，就花掉半年的銀子呢。反正不用你經(jīng)手，花多花少你怎知道？”</p><p class="ql-block"> “這鎖瑣碎碎事，全靠你操勞了。”</p> <p class="ql-block"> “還有，那些跟你的小子，丫頭們，哪個是省油的燈。稍微多跑點路，動點手就要賞銀，一有點蚊子大的喜事，不纏著討賞，是不放手的；還有，你有事無事要和那丫頭小子玩骰子，你哪次贏過錢？輸了也是輸了，贏了他們哪個不是賴帳，最后還不是把贏的，自己現(xiàn)有的都散給他們完事？”襲人嘻嘻笑道數(shù)落一番。</p><p class="ql-block"> 寶玉笑笑道：“抹抹骨牌，現(xiàn)玩骰子，樂樂罷了。難不成還能和丫頭們?nèi)幍媚樇t耳刺不成？上次環(huán)小子與丫頭們玩骰子，輸了半吊錢，還在哪里哭呢，被我撞見恨恨地訓(xùn)了一頓，太不成體統(tǒng)了。”</p><p class="ql-block"> “那次我在呢”龔人笑道：“還不是環(huán)兄弟輸了半吊子錢，你可給了他五兩銀子呢，他還不屁顛屁顛地笑著跑了?！?lt;/p><p class="ql-block"> “小事，小事?！睂氂竦溃骸班?，你什么時候動身？”</p><p class="ql-block"> “待會就走。”襲人道：“房里的事大體安排好了。有啥事找情雯好了?！?lt;/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未完待續(xù)！寫于2025年5月4日</p><p class="ql-block">作者：藍(lán)田潤墨閑人，上班之余，酷愛讀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