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記憶：海風(fēng)里的酒香吳蓉輝 <p class="ql-block">老友相遇，在海邊酒館，海浪聲聲入耳，酒香絲絲入肺。酒是生活的調(diào)色板，一杯在手，百味在心，微醺之間，盡顯美好。喝著酒，蘸著故事，我們一起回到從前。</p> <p class="ql-block">過去，在現(xiàn)在的金?；ㄔ犯浇幸患叶搭^酒廠。那時主要經(jīng)營白酒、紅酒、啤酒，也釀造醬油?！抖搭^縣志》記載：洞頭縣釀造廠創(chuàng)辦于1965年6月，1968年由洞頭漁岙村遷入風(fēng)打岙。每當(dāng)酒廠開工，那濃郁的酒香便飄散在海風(fēng)中，與海浪聲、漁歌聲交織在一起，構(gòu)成了洞頭獨特的鄉(xiāng)土畫卷。洞頭酒廠釀的美酒香萬家，出酒那日，整個風(fēng)打岙都醉醺醺的?！翱窡鄙钍苋藗兿矚g，特制的“洞頭老酒汗”，以及“密沉沉”更是熱捧，特別是獲過金杯獎的“雙六牌”甲級燒酒更讓人忍不住貪杯。</p> <p class="ql-block">那時，大家很能喝，也很放得開喝，酒過三巡便開始猜拳，人們不再矜持穩(wěn)坐，拉開架勢，扯開嗓門，嘴里大聲念著合轍押韻的句子，右手五指隨著節(jié)奏變換指法，手疾眼快，斗志斗勇，一個比一個嗨。</p> <p class="ql-block">記得小時候，我每每看大人喝白酒，便覺酒是一味開心果。有一回，我用筷子偷偷蘸了一點嘗，辣氣直沖天靈蓋，嗆得我眼淚汪汪，急忙往嘴里塞塊紅糖。那甜味混著酒氣，成了我關(guān)于酒的最早記憶。</p> <p class="ql-block">后來由于體制改革及其他原因，2000年洞頭酒廠關(guān)閉了。但上了年紀(jì)的人還是很懷念當(dāng)時釀酒慢、買酒慢、喝酒也慢的時光，他們懷念過去的酒，懷念過去的人，懷念過去的事。</p> <p class="ql-block">我們共同記得，在北沙的三壟自然村里，曾有一家創(chuàng)辦于1981年的洞頭啤酒廠。那時洞頭人對啤酒似乎情有獨衷。我家有個鄰居，夏天每每中午下班回來，熱得直接拿起洞頭啤酒就喝。那時我很驚訝——喝啤酒怎么就像喝開水那樣，可以大口大口咕咚咕咚痛痛快快喝？想來，啤酒定是人間美味。</p> <p class="ql-block">那時空啤酒瓶是要回收的，而且有押金在老板那。每每有人上氣不接下氣地挑來幾架空啤酒瓶，遠(yuǎn)遠(yuǎn)地就大聲說：“喂，啤酒瓶退還給你們。再稱一桶生啤，要帶回去喝。”不一會兒送出生啤來，來的人便迫不及待地先咕嚕咕嚕喝上幾口。哇，超爽！</p> <p class="ql-block">有人說自己小時候曾偷偷撬開家里的一瓶啤酒，嘬了一小口，覺得味道不錯，便把一整瓶喝了個精光。沒一會兒，就感覺天旋地轉(zhuǎn)，倒在地板上睡著了。后來，大人看到空酒瓶，又看看倒在地上打著呼嚕的自家娃，就明白真相，還撲哧一聲笑出聲。有人說，開瓶蓋的“噗嗤”響伴著自己成長。幾個人常常抄起酒瓶對嘴吹，喉結(jié)一動就是半瓶下肚，泡沫順著下巴淌成白胡子。有人說，微醺，恰似一場靈魂的輕盈出走，那是一種妙不可言的臨界狀態(tài)。身體像是被施了魔法，微微發(fā)熱，手腳也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可心底卻還透亮，清醒尚存。</p> <p class="ql-block">大伙那么愛洞頭啤酒，也不奇怪，因為那時啤酒廠從上海聘請專業(yè)技術(shù)人員來洞頭進(jìn)行指導(dǎo)，生產(chǎn)的“珊浪牌”啤酒遠(yuǎn)銷福建，還先后兩次在上海獲得“信譽杯獎”和“金奔馬獎”呢！可惜，后來洞頭啤酒廠也沒了。</p> <p class="ql-block">對那些世代以海為生，以酒為伴的漁民來說，酒不僅是他們驅(qū)寒壯膽的良藥，更是他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沒有酒廠、啤酒廠，那就自家釀酒唄。番薯燒、糯米燒以其獨特的韻味和深厚的鄉(xiāng)土氣息，成為漁民們的心頭好。人們施展古老的技藝，削番薯皮，泡糯米，趁大潮下酒曲，好讓酒魂跟著潮水走。雖然自釀的沒有柜臺里賣的酒名貴，但逢年過節(jié)，親朋相聚，團(tuán)圓喜慶的家常宴席上，擺上一壇“人家燒”，舉起來的是生活，喝下去的是人生，敬生活的暗淡，也敬生活的燦爛。</p> <p class="ql-block">酒桌上，一群人難忘的是故事里的酒，回味的是酒里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