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河】 我記憶中的小溪陂塘仙子 <p class="ql-block">昵稱/陂塘仙子</p><p class="ql-block">美篇號(hào)/ 73738608</p><p class="ql-block">文/陂塘仙子</p><p class="ql-block">圖/陂塘仙子、百度（致謝）</p><p class="ql-block">音樂/幸福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 【母親河】征文打開了我塵封已久的記憶。我檢索了腦海中存貯的所有曾走過的大江、大河，讓我魂?duì)繅衾@的還是小時(shí)候，我家門前的那條無名小溪。</p><p class="ql-block"> 小溪不寬，最寬處也就一、二十米。小溪不深，挽起褲管過膝，趟水就能過去。水從哪里來？流到哪里去？沒人探究，沒人在意。</p><p class="ql-block"> 小溪的水，清澈見底。陽光灑下，波光熠熠，仿佛披上了一層金紗，顯得格外美麗。非常奇怪，小溪中幾乎沒有水草隨波輕盈舞動(dòng)，幾乎沒有魚兒在水草間穿梭嬉戲。只有村民們家的鴨子、大鵝，在水中游弋；只有岸邊的老柳樹，垂著長長的發(fā)絲，倒映在水中梳洗。</p> <p class="ql-block"> 春夏時(shí)節(jié)，晨曦還在夢里，鄰居家的蘆花大公雞便亮起高亢的嗓音，“嗚——嗚——”，“雄雞一唱天下白”，那聲音穿透薄霧，悠揚(yáng)飄逸，將天喚亮，將人們喚起。</p><p class="ql-block"> 記得我們剛搬到這里，有一天，聽到雞叫，我們也早早起來。我拿著笤帚，媽媽拎著水桶，爸爸挑著土籃，急匆匆地隨著鄰居們奔向小溪。當(dāng)?shù)诌_(dá)小溪邊，一幅奇怪的景象映入眼簾：昨夜并沒下雪，可小溪兩岸的黝黑泥土之上，竟勻勻地覆著一層“白雪”。那景象，恰似自天際蜿蜒飄落下來的<span style="font-size:18px;">兩條圣潔的哈達(dá)</span>，專為溪邊村民賜福；又像兩條潔白的絲絳鑲在裙底，宛如下凡的仙子，神采奕奕。人們滿興奮地，帶著幾分虔誠，開始收取這份自然的贈(zèng)禮。笤帚輕觸地面，如微風(fēng)拂過花瓣，將岸邊的“白雪”緩緩掃起，仿若在收集撒落的白糖，小心翼翼。溪水悠悠流淌，潺潺的水流聲恰似輕柔的私語，仿佛在殷切詢問：“我精心準(zhǔn)備的這份大禮，你們可否滿意？”</p><p class="ql-block"> 直到太陽公公起床，朝霞吞噬了星空，陽光照亮大地，人們滿載而歸，滿心歡喜。</p> <p class="ql-block"> 回到家里，爸爸在后院支起一口大鍋，將那帶著溪邊泥土氣息的“白雪”與一大桶清水一同倒入鍋里。灶底火焰升騰，舔舐著鍋底，不多時(shí)，鍋中水沸騰翻滾，冒著熱氣，“白雪”漸漸溶化與水中，待水面平靜，雜質(zhì)沉底，爸爸便將上層清液舀入桶中，扔掉沉淀的淤泥。如此反復(fù)煮沸、澄清，四、五次過后，沉渣<span style="font-size:18px;">沒了蹤跡。</span>原本滿滿一大桶的水，此刻僅剩一小盆。將這小盆置于廚房角落，便沒再理。</p><p class="ql-block"> 次日清晨，我驚奇地發(fā)現(xiàn)，那盆水竟然變成了“冰糖”，散發(fā)著誘人的光澤，剔透晶瑩，潔白似玉。我滿心的好奇，忍不住伸手拈起一點(diǎn)放入口中，又澀又苦，我叫了起來。媽媽見狀，急忙端來清水讓我漱口，一旁的爸爸卻偷著笑我，說我是只饞嘴的小貓咪。媽媽微笑著解釋，這并非冰糖，而是面堿，可用于蒸饅頭，讓饅頭松軟可口；也能在洗衣時(shí)增添潔凈之力。平日里多積攢一些，讓父親拿到集市售賣，便能換來油鹽醬醋，還能扯幾尺布，為家人添置新衣。原來，小溪流淌過廣袤的鹽堿地，土里的堿溶在溪水里。每當(dāng)夜幕降臨，潮水漫上，浸濕岸邊泥土；待潮水退去，溶解在水中的堿就留在岸上，這是水自然凈化的能力。我終于明白，為什么小溪里沒有水草，沒有魚，也明白了村民們?yōu)槭裁催@樣喜歡這條小溪。</p> <p class="ql-block"> 小溪，是孩子們游戲的場地。尤其是暑期，暑氣蒸騰間，小伙伴們每日皆在小溪邊齊聚。男孩、女孩各有各的樂趣。男孩們熱衷于和泥，那一團(tuán)團(tuán)泥土在他們手中仿佛擁有了神奇的魔力，被捏成一個(gè)個(gè)別致的邊厚尖薄的小窩頭，當(dāng)作摔炮用力摔在地，聽見“啪、啪”的聲響，大家拍手，興奮不已。</p><p class="ql-block"> 女孩們則心靈手巧，同樣是和泥，在她們的巧手下，泥土幻化成形態(tài)各異的小玩偶，還有精致的小家具。待這些泥制小物件在陽光下曬干，便開始一場溫馨有趣的過家家游戲。她們模仿著家庭生活，“爸爸”“媽媽”“孩子”以及“小貓”“小狗”“小鴨”“小雞”，用純真的想象編織出溫暖的家庭生活畫卷，她們歡樂無比。</p><p class="ql-block"> 那些年紀(jì)稍大的男孩，更是頑皮至極。他們不知從何處拿來打麻雀的夾子，在機(jī)關(guān)上放置蚯蚓作為誘餌，支起夾子的一邊，另一邊則巧妙地埋入土里?？蓱z的麻雀不知是計(jì)，一旦前去啄食蚯蚓，便會(huì)觸動(dòng)機(jī)關(guān)，夾子迅速合上，將其牢牢夾住。之后，他們把夾住的麻雀用蘇葉仔細(xì)包裹，再在外層裹上一層薄泥，放在火堆中燒烤。不多時(shí)，空氣中便香氣撲鼻。后來長大才知曉，原來這種做法竟與杭州名菜“叫花雞”有著同工異曲。</p><p class="ql-block"> 夏天的中午天熱，玩累了的孩子們，都紛紛縱身跳入清涼的小溪。他們在水中歡快地?fù)潋v著，劃著狗刨，逗逗在水中的小鴨，或是互相打打水仗。水花飛濺間，歡笑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孩子們沉浸在這歡樂的氛圍中，樂此不疲。 </p><p class="ql-block"> 然而，我卻不太熱衷于這些游戲。大多時(shí)候，我喜歡靜靜地坐在小溪邊那棵古老的柳樹下。廣袤的大地成為我的紙張，纖細(xì)的樹枝便是我的筆。我認(rèn)真地書寫著媽媽要求背誦的文字，仔細(xì)地計(jì)算著老師留下的算數(shù)題。除此之外，每天我還得努力背誦劉嬸兒教我的俄語。在小伙伴們盡情玩耍的熱鬧氛圍中，有時(shí)顯得格格不入，甚至覺得有些孤僻。不時(shí)有小朋友來與我搭訕，有的來和我一起學(xué)習(xí)。</p> <p class="ql-block"> 冬天，寒假假期，塞外的天氣風(fēng)饕雪虐，天寒地凍，白雪皚皚，詩情畫意。那曾流淌大半年的小溪，似是倦了、累了，在這嚴(yán)寒的侵襲下，悄然睡去。然而，它又為孩子們開啟了一方嶄新的游戲天地。</p><p class="ql-block"> 因?yàn)樘鞖馓?，孩子們唯有在中午時(shí)分，趁著那短暫的溫暖，方能前去會(huì)見小溪。來到小溪岸邊，頓時(shí)，歡聲笑語打破了冬日的靜寂。大家或是激烈地打起雪仗；或是堆起雪人；有的在雪被風(fēng)掃凈的冰面上，歡快地打著跐溜滑；興致勃勃地抽起冰尜，那冰尜在冰面上飛速旋轉(zhuǎn)，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奏起冬日里的樂曲。</p><p class="ql-block"> 我最鐘情的便是滑冰車。爸爸心靈手巧，將那木馬扎的底部巧妙地嵌入兩道鐵絲，做成一輛簡易冰車。我把這冰車放在被雪覆蓋的冰面上，手持兩根小棍，輕輕往身后一支，冰車便如離弦之箭，“嗖”地劃出好遠(yuǎn)。坐在冰車上，我如同劃船般在冰面上自在滑行，揚(yáng)起的雪花在空中飛舞，在陽光的照耀下，那些雪花仿若一個(gè)個(gè)白色精靈，輕輕地親吻著我的面頰，帶來絲絲涼意。有時(shí)，我像開碰碰車一般，故意與小朋友們的冰車撞在一起。剎那間，大家紛紛滾落在雪里。我們卻全然不顧，起身，坐好，又重新撞去。整個(gè)小溪畔回蕩著歡聲笑語。給我們這些孩子帶來了無窮無盡的樂趣。</p> <p class="ql-block"> 如今，我已經(jīng)離開了家鄉(xiāng)多年，對(duì)許多東西的印象都很模糊或完全忘記。但我家前面的無名小溪卻一直留在我的心里。它是我童年的樂園，是我兒時(shí)的伴侶。無論我走到哪里，我都不會(huì)忘記那條給我?guī)頍o限樂趣的小溪，不會(huì)忘記它帶給我的那些美好的回憶。那些在溪水里流淌的時(shí)光，那些倒映在波心的星辰與笑臉，是我心中最美好的記憶，如同小溪的堿水涓涓流淌不息，如永不褪色的春之絮語，在歲月的長河留下永不磨滅的痕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