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森林（李秀親） <p class="ql-block">文/攝影 李秀親</p><p class="ql-block">部分圖片來自網(wǎng)絡(luò)，感謝原作者！</p> <p class="ql-block">在我上初二那一年，我姥姥去世了。那是我第一次直面親人的離世，而這也已經(jīng)是幾十年前的事了。</p><p class="ql-block">我從小沒有見過姥爺，一年能見到姥姥也是只有兩三回。春節(jié)走親戚，正月初三我們會去姥姥家；八月十五，也會去姥姥家送月餅，記憶里大多是三姐帶著我和弟弟去的。姥姥家就在離我們村子七八里遠的梁坡村。姥姥家在村子的西南角，土城墻在院子的南面和西邊。小時候和表姐、表弟、弟弟上城墻上瘋玩的情形還時常浮現(xiàn)在眼前。</p> <p class="ql-block">我家姊妹兄弟多，大姐排行老二。她記憶里的姥姥家比起我來要豐富許多。有一次聊天，大姐談到小時候去姥姥家，一住就會住兩三個月，而這對于我來說是從沒有過的事情。也許當時父母年輕，孩子又多，照顧不過來；也許是我媽媽希望她的媽媽一個人不再孤單吧。記得姥姥是住在正房旁的門房，屋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凈。姥姥有時候也會到我家來，但住的時間并不長。姥姥有氣管炎的老毛病，以七十四歲的年紀撒手人寰。姥姥也是一個命運多舛的人，姥爺家以前地很多，還雇長工干活，我母親也是大家閨秀，蕙質(zhì)蘭心，可惜后來家道敗落，解放土改時也是貧下中農(nóng)成分。</p> <p class="ql-block">母親也成為姥姥時，是大姐有了孩子，那時我已經(jīng)上高中了。后來二姐三姐也成家了，外甥、外甥女也有好幾個。大外甥小名叫貓兒，就是大姐家的孩子，因為小時候在我家住過幾年，也多了一份熟悉和親切感。而他對姥姥家的感覺，則比起自己家還要溫暖 ，這也許就是隔輩親吧。</p><p class="ql-block">記得一放假，我家就成了孩子們的天地，大貓帶著幾個弟弟妹妹玩的很盡興。有一次遇到了雨天，幾個小孩玩起了雨水，只聽我媽說，你們幾個看看衣服都臟了，只有你貓娃哥哥的衣服是干凈的。還有一次貓娃病了，一大早母親給他煮了雞蛋吃，他弟弟當時也在我家，母親說著你哥哥病了，所以給他吃雞蛋，只有不到五歲的他弟弟也說著他也病了。那個年代能每天吃上雞蛋也是奢侈啊。當時自己家的雞蛋還需要去換錢。家里孩子多，只有父親的工資支撐著一家，母親也是操持家務不易。而在母親心里，對這個從小帶大的孩子也是多了一份愛心的，正如我的姥姥對大姐的愛一樣。而貓兒的姥姥對他來說也是心里多了一份安心和溫暖。有一次大姐和姐夫從我家往縣城的家里走，也順便讓他兒子也就是大貓回家，誰知半道上他竟然又偷偷溜回了我家。在他心里，對姥姥家的不舍，對姥姥的愛，就是母親過世距今已經(jīng)三十多年了，前兩天談起來依然是暖暖的回憶。他告訴我，每次假期結(jié)束從姥姥家往自己家走的路上，心情都會不好。他的這份心情，在我母親，他的姥姥去世時，他的心疼應該也不亞于我們做子女的吧。</p> <p class="ql-block">七年前我也當了姥姥，在外孫還沒有滿月時，看著他吃一次奶需要三四十分鐘，我就有點心疼了。看著他一年一年的長大，我和他的回憶也越來越多。這個正月，我們一起到海南度假，有一天他話匣子打開，睡覺前和我聊天，他說我知道姥姥對我最好了，陪我爬過好幾個山，還去公園喂鴨子……聽了他的話，我竟然一時濕了眼眶。是的，我和他有許許多多的回憶。</p><p class="ql-block">他一歲多時，我們在海南的大陽臺上玩找球游戲；他兩歲多時我們在海棠灣看海玩沙子；三歲時在并州認識大大小小的石塊，分辨干土濕土；四歲時在學府湖里坐船、開船，看湖光水色；五歲時對識花產(chǎn)生興趣，和我一起認識花草樹木；六歲時我們?nèi)ヅ郎皆谇鍥錾?；七歲時，羊山公園的尋訪，讓我在小朋友的鼓勵下，堅持到了最后；不久前鹿城臨春嶺的爬山步道，也是在只有七歲孩子的一次次堅持中，我們走完了全程，登高望遠，看山水相依的畫面……</p> <p class="ql-block">姥姥，在我的記憶里是堅強的；姥姥在外甥的記憶里是溫暖的；姥姥在外孫的記憶里是豐富和甜蜜的吧！他時常小大人的說，姥姥教我學習、畫畫，姥姥帶我看世界……</p><p class="ql-block">我何嘗不是溫暖的，當了姥姥，以孩童的視角看世界，發(fā)現(xiàn)世界這么大，有趣的事很多很多。</p> <p class="ql-block">寫于2025年2月17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