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與瞎馬的故事行走的駱駝 <p class="ql-block">圖文原創(chuàng):王景山</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騎兵戰(zhàn)士常把戰(zhàn)馬比喻為無言的戰(zhàn)友，深刻地表達了戰(zhàn)士們對戰(zhàn)馬的深厚感情。我特別喜歡小曾與降央卓瑪合作的歌曲《無言的戰(zhàn)友》，聽到一位騎兵戰(zhàn)士退伍之前與他的戰(zhàn)馬如訴如泣、難舍難分的動人場景。</p><p class="ql-block"><b> 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見到了朋友的朋友，看得出，她雖己花甲，當(dāng)年肯定是一位美女。閑談中，她向我講述了在內(nèi)蒙兵團時與一匹瞎馬的感人故事。為了敘述方便，我采用了第一人稱加以敘述。</b></p><p class="ql-block"> 美女與瞎馬</p><p class="ql-block"> 我從小喜歡跳舞，夢想著將來成為一名舞蹈家。但那場“史無前例”的運動，無情的打碎了我的美夢，成了一名兵團戰(zhàn)士。因為我身體比較單薄瘦弱，被分配到了食堂，做了一名炊事員。每當(dāng)看到別的知青在老兵的帶領(lǐng)下，.騎著馬在我的面前耀武揚威的走過，心里真是羨慕嫉妒恨的五味雜陳。幾次找到連長和指導(dǎo)員，要求當(dāng)一名馬倌都遭到了拒絕，我失望和絕望到了極點。</p><p class="ql-block"> 食堂后面的不遠處就是馬棚。每天清晨，馬群擁擠著揚起一陣灰塵奔向了牧場，總有一匹白馬孤零零的留在圈中，那是一匹瞎馬。在喂食草料的時候因為眼瞎，總被別的馬擠到一邊而吃不到草料，白天也沒有什么人搭理它，瘦的幾乎只剩一副骨架了。老班長告訴我，它是在與狼群的搏斗中被抓瞎了眼睛，從而落到了如今的下場。我不免覺得它和我的境遇有些相似，故對它產(chǎn)生了無限的同情。我試圖接近它，但一聽到我的腳步聲，就鬃毛乍起，高昂起頭，一幅警覺和戒備的姿態(tài)使我望而卻步。我抱來附近割的青草，扔在它身邊，它先是輕嗅著，不一會就貪婪的吃了起來。我從食堂拿來吃剩的饅頭，掰開捧在手上送到它的嘴邊，它用柔軟的唇卷進嘴里香甜的咀嚼著。我試著解下槽頭的韁繩，將它拉出馬廄向河邊走去，慢慢的它聽到了汩汩的流水聲，腳步漸漸的急促了起來，到了河邊，它好像是順著河水的濕潤與清新飛快的吻進水中，暢快的吸吮了起來。從此以后，只要忙完了伙房的事兒，就與它來到河邊，或啃食水邊的青草，或雙雙立在水中，為它刷洗身上的污垢，它舒服得不時搖頭晃腦、在我身上輕柔的摩挲，我的心中油然涌出一陣不可名狀的幸福感。在我的精心照料下，它那嶙峋的軀體豐滿了起來，毛色也褪去了灰暗而有了光澤，鬃長毛順、通體雪白，逐漸恢復(fù)了它往日的豐彩，</p><p class="ql-block"> 我給它配上馬鞍，嘗試著騎上去，它似乎知道我沒有騎過馬，就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安靜的等著我爬上了馬背。我抖動韁繩，他輕移蓮步緩緩而行。我學(xué)著牧人的口吻，“駕”，它就往前走，“吁”，它則原地立定。將韁繩左扯就向左轉(zhuǎn)，往右拉就往右行。后來我會騎著它到場部辦事，到貸銷點買東西。有時，在平坦廣袤的草地上，我會騎著它一溜兒小跑，我竟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是一名驕傲的馬倌了。</p><p class="ql-block"> 和煦的陽光下，彎彎曲曲的小河，像一條銀色的綢帶飄向遠方。我仰臥在如茵的草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我瞇起眼睛靜靜的聽著白馬在不遠處有節(jié)奏的啃食青草的聲音。那聲音如撥動的琴弦，像跳動的音符，那聲音飄啊飄的，飄向了深邃的太空，廻響中是那樣的幽遠、曼妙、婉轉(zhuǎn)、動聽，是一種我從沒有聽到過的動人心弦的樂章，??！那不就是人們常說的“天籟”嗎？我慢慢的站了起來，隨著那聲音跳起了舞。 我的腦海中似乎出現(xiàn)了一匹英俊的白馬，它與狼群搏斗，它負了傷倒伏在了地上，它的傷口在流血，它舔干了身上的血跡頑強的站了起來，他拼盡全力在掙扎，在慢跑，在飛馳，像一道天邊的閃電。我隨著腦海中的影像不斷的舞動著，我沒有經(jīng)受過專業(yè)的舞蹈訓(xùn)練，可此時此刻我忽而輕柔，忽而剛勁，忽而匍匐，忽而騰躍，忽而飄動，忽而馳騁。我陶醉了，忘記了世間的一切，這廣闊的宇宙中只有我和白馬。</p><p class="ql-block"> 不久之后在那達慕大會上我的舞蹈《白馬》贏得了暴風(fēng)雨般的掌聲。后來我被抽調(diào)到了盟里的“烏蘭牧騎”，成了一名舞蹈演員。再后來，我回到了北京，就職于現(xiàn)在的藝術(shù)學(xué)院。</p><p class="ql-block"> 時光荏苒，我已滿頭白發(fā)，但那廣袤的草原，那英俊而偉岸的白馬，卻永遠的鐫刻于我的心中。還應(yīng)該告訴你的是，她哽咽的說道:“那匹白馬在我那達慕演出之后不久就被殺掉了，理由是它不能工作，白白的浪費了草料”。我愕然了，可以想象得到，在聽到白馬被殺的消息后，她一定傷心的哭了許久許久。</p> <p class="ql-block">圖片攝于新疆那拉提與禾木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