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 》鄭行 <p class="ql-block"> 一代宗師蔣月泉</p> <p class="ql-block"> 《 寫給那些喜歡評彈的朋友 》</p> <p class="ql-block"> 在我記憶深處,總有一段悠揚的旋律,如潺潺流水,貫穿著我的童年。那就是評彈,一種吳儂軟語里流淌出來的江南韻味,從小就深深地印在我心里。</p><p class="ql-block"> 五六十年代每到月色溶溶時分,石庫門的樓房廂房、客堂、亭子間都會有從收音機里,飄蕩出評彈各流派悠雅婉轉(zhuǎn)的旋律,勞碌了一天的人們,開始享受這份充滿詩意的文藝大餐。</p> <p class="ql-block"> 那年代上海的書埸及茶館書場星羅棋布。記得父親帶我去聽書,點上一壺碧螺春,嗑著瓜子,那茶香裊裊、書聲瑯瑯,構(gòu)成一幅獨特的江南圖景。那時我要惦著腳,才能見到端坐在臺上的藝人。男的身著長衫,氣定神閑,或輕搖折扇或撥動三弦;女的身穿旗袍,手持琵琶,玉指靈動,弦音錯落有致。他們一開腔,軟糯的吳語,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我看父親閉目聆聽,有時隨著唱詞搖頭晃腦,有時跟著節(jié)拍,手指敲打著坐座位扶手,沉醉其中。</p><p class="ql-block"> 我雖年幼,起初並不能完全聽懂那些唱詞,但卻被那獨特的韻律和美妙的曲調(diào)深深引吸。那仰揚頓挫的唱腔,時而高亢激昂,時而低回婉轉(zhuǎn),真是一種魔力,吸引著我。</p> <p class="ql-block"> 說起評彈也真巧,我與一代宗師蔣月泉及周云瑞同住一《 念吾新邨 》。他們一個二樓廂房、一個三樓廂房,我家陽臺正對他們房間,近水樓臺先得月了。每當演出期間,總在家中排演彈唱,那優(yōu)美動聽的曲調(diào),不時傳到窗外,那吳儂軟語,那婉轉(zhuǎn)悠揚,仿佛在耳邊呢喃細語,讓人陶醉其中。</p> <p class="ql-block"> 我曾在大華書場聆聽蔣月泉先生的演岀。先生一出場,老聽客們齊刷刷地鼓掌致意,要求加唱開篇,蔣先生心領(lǐng)神會,文縐縐調(diào)侃幾句開場白,篤悠悠撥動弦琵,軟糯糯唱了一曲保留節(jié)目《 海上英雄.游回基地 》。"蔣調(diào)"典雅優(yōu)美,韻味醇厚,讓人賞心悅目,真是:</p><p class="ql-block"> 弦動吳音,蔣調(diào)悠悠傳雅韻;</p><p class="ql-block"> 腔含妙意,評彈裊裊醉人心。</p> <p class="ql-block"> 當然我也喜歡聽張鑒庭的"張調(diào)",遒勁剛健,火爆中見深沉。特別是《蘆葦青青》,他演鐘老太所唱的那幾個"罷、罷、罷"令人難忘,難怪這劇目連續(xù)"客滿"達半年之久,真是空前絕后。</p> <p class="ql-block"> 無獨有偶,我家客堂間朱長謀先生也是個評彈愛好者,便組織評彈演唱會,邀請蔣月泉兒子參加演出。當時客廳演出,天井坐滿周邊鄰居,也真是熱鬧一番。</p> <p class="ql-block"> 高中同學(xué)何秀富是我影響最為深刻的評彈迷。那時為了看剛出道的莊鳳珠演唱,一直買第一排坐位,可見一斑。(當然莊鳳珠現(xiàn)在也很有名氣了。)平時班級表演他也唱得有板有眼。我當時也跟著他學(xué)唱,現(xiàn)在也能胡謅幾句。</p> <p class="ql-block"> 實際上我很崇拜這些評彈藝人,他們無需布景、樂隊、戲服、龍?zhí)椎龋粦{一張嘴,三弦和琵琶,再加長衫和旗袍,就能像磁鐵一樣吸引大批聽眾,才真是藝術(shù)家的魅力。</p> <p class="ql-block"> 我想:評彈藝人往往要經(jīng)過多年的刻苦和舞臺磨煉才有一身精湛的技藝。他們不僅要有出色的唱功和彈奏技巧,還要有文化底蘊,才能將人物刻畫得栩栩如生,讓聽眾如臨其境,感同身受。如《珍珠塔》、《玉蜻蜒》、《三笑》等能代代相傳,經(jīng)久不衰,說明有極高藝術(shù)價值,也是中華文化瑰寶。</p> <p class="ql-block"> 隨著時間的推移,對評彈的喜愛愈發(fā)濃厚,它不僅僅是一種音樂的形式,更是我心靈慰藉和精神寄托。我相信在未來的日子里,評彈將繼續(xù)陪伴我,成為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回憶之一。</p> <p class="ql-block"> 寫于2025.1.24</p> <p class="ql-block">美篇中音樂是張鑒庭所唱:花廳評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