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了一臺膠木唱機天末孤煙 <p class="ql-block"> 時隔六十年,我又有了一臺膠木唱片唱機,雖然并沒有收藏的老唱片。</p><p class="ql-block"> 留聲機和電唱機(那個年代這樣叫)是我成為音樂欣賞愛好者的啟蒙老師。那個時候家里有一臺手搖留聲機,后來又有了電唱機。曾有過幾十張唱片,大多數(shù)是78轉(zhuǎn)石墨粗紋的,僅有幾張33轉(zhuǎn)膠木密紋。唱片內(nèi)容以電影插曲和舞曲為主,那時覺得最珍貴的是音樂舞蹈史詩《東方紅》和小提琴小提琴協(xié)奏曲《梁?!?。大約有七八張柴可夫斯基的音樂作品,依稀記得有音樂套曲《四季》和《天鵝湖》組曲等。擁有這些家庭音樂資源的時期大約是1964年至1966年夏天,到了“史無前例”的時期,就戛然而止,是因為唱片蕩然無存了。毀掉這些唱片,開始是自己動手的,自覺的清理“四舊”,砸掉了一部分不怎么喜歡的外國音樂唱片,但不包括老柴的。對于《梁?!贰ⅰ冬幾逦枨愤@類的則很猶豫,總覺得不至于吧。但后來有可能被抄家的風聲越來越緊,于是開始感到惶恐,但也心存僥幸,琢磨能藏個什么地方。最后,壯起膽子把剩下的十幾張“封資修”唱片藏進了爐膛。結(jié)果抄家的時候很容易就被“小將”們發(fā)現(xiàn),當場砸碎“挫骨揚灰”了。</p><p class="ql-block"> 后來,我還是成為了音樂欣賞愛好者,俗稱“發(fā)燒友”,沉浸在音響之中。再后來,社會發(fā)展迅速,淘汰膠木唱片,進入了CD時代,再再后來,就是數(shù)字音樂時代,也就沒有再摸過膠木唱片。</p><p class="ql-block"> 幾十年下來,我存了不少CD唱片,更是收藏了幾十個T數(shù)量龐大的數(shù)碼音樂資料。這些數(shù)碼音樂,如果折合成CD得有大幾千張。音響設備也折騰了不少,舊的舍不得淘汰,新的還想及時享用。從耳機到落地音箱,從“隨身聽”、CD機、藍光、到數(shù)字播放器,林林總總。以欣賞音樂的需要來說,早就是大大的冗余了,發(fā)燒友就是這樣,總是難以抑制精益求精的欲望。</p><p class="ql-block"> 即便是這樣,心底卻總是隱隱地閃現(xiàn)著當年的那些粗紋唱片。越老還越是難忘,最后甚至有點找回初心的念想。這一輩子,聽音樂的習慣給了我極大的樂趣和精神享受。溯本求源,還真是要感謝六十年前的留聲機電唱機和最初的那幾十張唱片。</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懷舊的念頭有時候很執(zhí)拗,也沒什么由來,更說不出什么道道,有的干脆就是個儀式感。</span>心里種草,老年人的固執(zhí)就顯現(xiàn)出來了。一再告訴自己,要聽什么音樂,自己的資源里都用,何必沒事給自己找麻煩。現(xiàn)在也買不到早期的LP膠木唱片,空有唱機沒什么用處,純粹是個擺設。但又覺得,放在那里看看也是個懷舊念想嘛。我并不認為聆聽膠木唱片就是所謂另一種欣賞境界,也不趕時髦。只是覺得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十年,仍然沒有忘記當初那愛不釋手的感覺,還是懷念那舊日時光。</p><p class="ql-block"> 于是,時隔六十年,我又有了一臺假裝時光倒流的膠木唱機。雖然還沒什么唱片,關鍵是看著就挺好,心里舒坦。當然,有了唱機,肯定會忍不住去淘點唱片。不管怎么說,也是自己滿足了自己的一個心愿,挺好!</p><p class="ql-block"> 人老了,還是要遷就自己一些,也沒什么合理不合理的。不合理的事兒多了去了,力所能及,不影響別人就好。</p><p class="ql-block"> 挺小一件事,絮叨絮叨,人老話多,總歸是老年人心里擱不住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