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歙縣記憶（上） —童年記憶中的第一次

槐花

童年的歙縣記憶（上）——童年記憶中的第一次 一直想到安徽歙縣去看看，那是我在6歲那年曾在那里短暫停留生活過的地方。那個我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徽州村莊。 以前一直聽媽媽說起的歇縣，在百度里查了才知道，歇縣原來就是安徽的歙縣。是五九年媽媽帶著我們幾個兄弟姐妹從上海來到歙縣，到一個叫做“友誼農(nóng)場”的水果罐頭廠工作，那是個自種果樹，自制各種水果罐頭的一個企業(yè)。我們被安排在距離縣城3里路的老式民居里，我至今在網(wǎng)上也查不到那個“友誼農(nóng)場”，但是這一切都不重要。 雖然在那里只居住了半年左右時間，但是那個黑瓦白墻典型徽派建筑的臨時的家，已經(jīng)在我幼小的心靈里埋下深刻的印象，深深地鐫刻在我的記憶中。在那里，有我很多第一次的童年記憶。 第一次領(lǐng)略徽州 6歲那年，第一次隨母親和爺爺?shù)搅遂h，印象中我們?nèi)易≡谀抢锏囊粋€地主家里，那個房子好大呀，白墻魚鱗黑瓦，有前后門，那是個老式的雙開門，從里面關(guān)門時是要用很長的一個門插，比我人還高，我是扛不動的。 從前門進(jìn)，跨過門檻，就有左右兩個小的圏子，一個是養(yǎng)牛的牛欄，一個是堆放的麥垛。 再進(jìn)去很大一個堂屋，空蕩蕩的，放著一些農(nóng)用的工具，記得有一個用來吹谷子的風(fēng)車，擱在角落里。我們平日里的活動都在這個堂屋里。 堂屋的兩旁是廂房，一間用來做廚房，堆放很多的柴火，我爺爺在堆柴火的房間里搭一個床，還有一間媽媽帶著我們幾個孩子居住。緊靠著我們房間還有一間大房子，那是房東老地主住的，我從來也沒見過這個老地主什么樣子，媽媽不讓我們靠近那間屋子，聽說他一直病著躺在床上不起來的。 還有一個長方形的天井可以采光，天井的四周就像我們參觀古建筑的房屋一樣，有一圈水溝，下雨時天井里也不會積水。 靠后門也有一個小房間，好像住著一個矮小瘦瘦的老婆婆，不知是這家什么人，經(jīng)常有當(dāng)?shù)氐男『⒊掀牌诺奈葑永锶哟u塊，泥巴。媽媽看見總要驅(qū)趕那些野小子。當(dāng)?shù)氐男『⑦€有很有趣的事，他們隨地拉屎，拉好屎隨手撿起身邊的石子或土坷垃刮一下就好了。 后門出去有一條寬闊闊、直通通的大河，那河水齊膝深，清澈見底。河上有一座兩個人不能并排走、用竹子搭起的簡易小橋。河底是各種形狀的鵝卵石，能看見河里的小魚兒在嬉戲。河邊有那茂密的蘆葦，雪白的蘆根在水里飄曳、常常看見幾個當(dāng)?shù)氐哪泻烟J根隨手扯下，放在嘴里咀嚼起來，口里直說這蘆根好甜，好甜，往往會把我們饞得直淌口水，可媽媽不讓我們學(xué)他們那樣。每日里有村婦在清澈的河水邊用搗衣棒捶打、洗衣，河的對岸遠(yuǎn)遠(yuǎn)望去有山巒疊嶂。 第一次吃玉米糊 我們住的房子是建在壩上的，媽媽每天去工廠上班都要從一個很深的溝里上下，溝里長著很多野菜，一棵棵薺菜長得又壯又大。媽媽說不能吃，因為當(dāng)?shù)赜醒x病，那土里有釘螺，盡管我們再沒吃的，也不敢挖這些野菜吃。 在歙縣的那段日子里，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們總是感到吃不飽，每天吃的飯就是喝玉米糊糊。 現(xiàn)在我有時會買些玉米粉，煮些玉米糊做早餐，細(xì)膩糯滑很好吃的?？赡菚r的玉米糊真是難吃，喝一口總有很多玉米皮在嘴里咽不下去，就噗噗地吐得桌子的橫檔一圈都是的。爺爺一邊擦桌子一邊罵我們不珍惜糧食，我們也只能任他去說?？蔂敔斪约汉苌俸臀覀円黄鸪燥?，當(dāng)?shù)厝艘娢覀兗液⒆佣啵土藘衫溩咏o我們，爺爺把麥子炒熟，磨成粉，自己一個人吃，孩子中只有讀一年級的哥哥可以享受，并且，在休息日爺爺會挑個擔(dān)子，一頭坐著哥哥，一頭放塊石頭，到縣城去吃面條、吃炒年糕，爺爺心疼他的寶貝大孫子。 第一次被老鼠咬 在歙縣我們睡的是那種四周有圍欄的，床內(nèi)有很大的一個蚊帳，那是徽式結(jié)構(gòu)的木床。哥哥和爺爺睡一起，我們幾個孩子和媽媽擠在那張床里。 有一天晚上，我睡覺的時候，聽見床頭的帳子外有什么東西爬過的聲音，媽媽說那是老鼠。早上起床，我的嘴唇有點疼，沒有鏡子，我問媽媽這是怎么啦？媽媽說是晚上睡覺時沒洗臉，老鼠聞到嘴上的飯香，把嘴唇咬了。從此以后知道了，晚上睡覺不洗臉會有老鼠咬嘴巴的。這個意識一直到我女兒小的時候，我也是這樣對女兒說的，有了外孫女，一天我和外孫女說，晚上睡覺不洗臉，會有老鼠咬嘴巴的，女兒說我，她小時候就這樣說，現(xiàn)在還這樣說，現(xiàn)在誰家還會有老鼠啊？ 有一天晚上，聽到隔壁屋里有騷動的聲音，媽媽說是那個老地主死了，果然第二天，看見村民抬了一個很大的棺材出門，我一直跟到河邊，只見棺材上綁著兩只活雞。村民抬著棺材從橋的兩邊走在河里，棺材從橋上過，一邊走，一邊喊著什么。我問身邊的當(dāng)?shù)睾⒆?，那兩只雞還拿回來嗎？他們說可能是會和棺材一起埋在墳?zāi)估锏模仔〉奈艺鏋槟莾芍换铍u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