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世紀的生命，濃郁而色彩斑斕冬日暖陽 <p class="ql-block">猴票之父黃永玉</p> <p class="ql-block">在一檔電視節(jié)目中，白巖松曾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我的人生目標中，最大的一個就是想活成黃永玉，成為一個好玩的老頭?！?lt;/p> <p class="ql-block">一年前，“一代鬼才”黃永玉瀟灑豁達地走完99歲的人生；一年后，他留給世人最后的禮物揭開了面紗。</p><p class="ql-block">6月25日，“如此漫長·如此濃郁——黃永玉新作展”在中國美術(shù)館開展。</p><p class="ql-block">6月27日，我從中國美術(shù)館公眾號上得知這一消息，立刻預約，7月1日前都已約滿。7月2日上午，我十點左右進入展覽館，從四面八方趕來的觀眾幾乎淹沒了展廳。</p> <p class="ql-block">我的這些畫是所有同行都沒有見過的，我很認真地，在做這件事！ </p><p class="ql-block"> ——黃永玉</p> <p class="ql-block">黃永玉生前便在籌劃自己的百歲畫展，為了向觀眾呈現(xiàn)與以往不同的繪畫面貌，他專門精心創(chuàng)作了一批新作品。</p><p class="ql-block">此次展出的新作共有近160件，均為首次公開，全面展示了這位老頑童90歲以后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和藝術(shù)追求。</p><p class="ql-block">他生前所畫的最后一幅畫《小夜曲》也首次展出。</p> <p class="ql-block">《小夜曲》作為此次展覽的最后一張作品，黃永玉的筆下不僅有畫，更有樂章流淌，亦有他與夫人的愛情故事，他是浪漫的。</p> <p class="ql-block">“黃昏后當你在我懷中柔聲歌唱，你知我心里有多少話要對你講？”</p><p class="ql-block">展廳一進門處，一幅《小夜曲》描繪了一對依偎在一起的青年男女，男子的手中是纏繞的藤蔓，女子的膝上攤開一本曲譜。</p><p class="ql-block">黃永玉的女兒黃黑妮說，這幅畫是父親生命最后一個月的創(chuàng)作?！八谌メt(yī)院前一天還在畫，為了畫出最滿意的版本，一共畫了三版，這里展出的是他最喜歡的第二版。他在病中想起了一首七十八年前的老歌，那是他認識我母親的時候唱的一首歌，一開始只記得是法國文學家雨果作的詞，但不清楚作曲者是誰。我在網(wǎng)絡上搜到是法國作曲家古諾的作品《小夜曲》，播放給他聽，他就把當年和我母親一起唱歌的感覺畫出來了?！?lt;/p> <p class="ql-block">此次展出的新作，依然到處都是視覺驚艷，滿滿的金句彰顯黃氏幽默。細讀這些作品，不但可以了解作品背后的故事，更能看到一位百歲老人對青春的回憶，對生活的熱愛和對人生的感悟。這份冷靜、睿智、風趣、幽默，匯聚成一個如此有趣的畫展。</p> <p class="ql-block">此次展覽主要呈現(xiàn)的是黃永玉的中國畫作品，這批作品中最早的創(chuàng)作于2015年，最晚的創(chuàng)作于2023年去世前不久。雖然創(chuàng)作時間的跨度不大，但是作品數(shù)量眾多，類型多樣，題材涉獵更是廣泛，涵蓋了古裝人物、現(xiàn)代都市、花卉、動物、生肖、摔跤等各種題材。黃黑妮說，這次展出的畫作都是父親親自挑選的，“他有一點小得意，想讓大家看到，自己這么大年紀了還在畫畫。在圓廳里有一張非常大的風景畫，這張畫他從2019年開始畫，身體不能支撐他站著畫了，他就坐著畫，在輪椅上畫，最終一直畫到了2021年才完成。”</p> <p class="ql-block">黃永玉曾說“文學在我的生活里面是排在第一的，第二是雕塑，第三是木刻，第四才是繪畫?！彼炎约旱奈恼聦懙搅水嬅胬铮⑶液彤嬅娴膬?nèi)容相結(jié)合。</p><p class="ql-block">欣賞黃永玉的作品，不僅僅是看畫面表現(xiàn)的內(nèi)容，更重要的是要讀畫中的題跋。此次展出的作品更是如此，少則數(shù)十字，多則數(shù)百字，更有如《宋元君到底想畫啥圖》這樣的作品，畫中題字多達上千字，相當于一篇精彩的短文了。</p> <p class="ql-block">在這幅枯荷圖中，黃永玉寫道：“這里且歇口氣，等待明年的花開?！?lt;/p> <p class="ql-block">90歲后的黃永玉，依然對身邊的一切保持著新鮮感，寓所里新種植的花卉寶蓮燈、小區(qū)院子里的玉簪花、湖邊遠方飛來的大雁、朋友送來的大龍蝦，都成為他畫中的主角。在展覽中，還有一批非常精彩的“摔跤”作品，用筆雖然簡約，但是對摔跤手一招一式動作的抓取十分精準，配合著線條的粗細變化和暈染，摔跤動作的動態(tài)被展現(xiàn)得十分生動。</p> <p class="ql-block">展覽中還有一批令人拍案叫絕的白描作品。比如作于97歲的《李時珍先生隨想》，不但精心描繪了想象中的李時珍人物形象，還在主體人物的周邊，用墨線勾畫了數(shù)十種植物、昆蟲和藥材，整幅畫面被細若游絲般的線條布滿，繁而不亂，極具視覺沖擊力。</p> <p class="ql-block">無論男女老少，觀眾在展覽中，總能找到吸引自己駐足的畫作，畫中常有題跋，處處透露著黃永玉獨特的幽默風格。例如一幅畫作描繪了紙老虎，它對小孩氣勢洶洶地說道“別玩火柴”，令人忍俊不禁；不遠處的一幅畫刻畫的是兩頭接吻的牛，配文是“看哪！牛在接吻！否！對吹也。</p> <p class="ql-block">黃永玉設計的“猴票”聞名遐邇，在郵票收藏市場上非常受歡迎，但你知道這只猴子的原型嗎？在《猴說》里，黃永玉追憶了朋友曾經(jīng)送他的小猴“依哦”，它陪伴黃永玉生活和作畫，給他帶來許多歡笑，但在黃永玉設計“猴票”時，小“依哦”已經(jīng)離開了這個世界。</p> <p class="ql-block">執(zhí)著于藝術(shù)的老頑童不曾遠去</p> <p class="ql-block">在展廳內(nèi)，有一方長桌，由雕塑家許鴻飛創(chuàng)作的黃永玉像手拿煙斗，坐在桌邊，神情怡然。不時有觀眾在雕像的旁邊坐下來，似乎隨時可以與他閑談。許鴻飛回憶，當他提出為黃永玉塑像時，黃永玉選擇展現(xiàn)自己生活化的一面，不希望把自己塑造成“紀念像”?！翱粗乃芟?，我感覺還是那么親切，就像他依然在?！?lt;/p> <p class="ql-block">北京畫院院長吳洪亮透露，在他的印象里，黃永玉過了90歲，就開始準備這個展覽了，一般這個年齡的展覽皆為回顧展，而黃永玉要拿觀眾從未見過的新畫。如他自己所說：“我這輩子活了快一百歲，運氣都是路邊撿來的。逢兇化吉。老實人和狡猾人都難以相信?！边@次的展覽依舊是“逢兇化吉”，他要讓生命再綻放一次，主旨就是“難以相信”。</p><p class="ql-block">“美，很易消逝，藝術(shù)的使命是挽留。”所以黃永玉用如此廣泛的取材，如此穩(wěn)健的用筆，如此有趣的題跋，為我們呈現(xiàn)出獨屬于他的那份美。同時，也為觀眾匯聚成一個如此濃郁的黃永玉。</p> <p class="ql-block">展覽的主題“如此漫長·如此濃郁”來自黃永玉《太陽下的風景：沈從文與我》的結(jié)尾部分，他寫道：跟表叔（沈從文）的第三次見面是最令人難忘的了。經(jīng)歷的生活是如此漫長、如此濃郁，那么彩色斑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