燴菜李秀瑜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李秀瑜/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燴菜”是咱中國的一道名菜，據(jù)說起源于宋朝。南宋宰相秦檜主張與金國議和，設(shè)計陷害忠良，導(dǎo)致抗金名將岳飛被殺害。事后，朝野痛恨奸臣，人人恨不能食秦檜肉，飲秦檜血。一御廚發(fā)明一種與“檜”同音的“燴”菜，吃“燴”以解世人心頭之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廚師先預(yù)制多種肉類食材，或煎炸或蒸煮，然后將預(yù)制品燴成一大鍋燒燜，加上蔬菜香料成為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于是，燴菜便在民間漸漸流傳開來，延續(xù)近千年。如今，神州大地到處都有本地特色的民間燴菜，如：“河南燴菜”、“河北燴菜”、“山西燴菜”、“博山燴菜”以及類似于燴菜的川渝“毛血旺”等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本文說的燴菜卻是餐桌上客人用餐后的剩菜，收集起來供他人食用，人們稱之為大雜燴的燴菜，這類“燴菜”是為“剩菜”避免尷尬的替換用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筆者童年曾經(jīng)吃過這種大雜燴菜。第一次是文革前，父親所在的單位工商聯(lián)，每一年要組織召開幾次會員座談會或?qū)W習(xí)會，有從前的資本家和民主人士參加。當時多種社會經(jīng)濟物資短缺，其主、副食品長期是由國家計劃限量供應(yīng)，重慶城鎮(zhèn)居民每月每人一市斤豬肉，半斤菜油。所以，會后吃一頓豐盛的大餐是會議的重要內(nèi)容之一。餐后剩菜有許多市面上難覓蹤影的雞鴨魚肉，工作人員按上級要求，將宴席上剩余的菜肴收集起來，平均分配給機關(guān)的干部職工，一人一勺，并且準許帶走與家人共享。我吃著父親帶回家的“燴菜”，那鮮美的味道終身難忘。</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第二次吃燴菜是在1969年“九大”召開，重慶市各機關(guān)和工礦企業(yè)紛紛在本單位食堂、辦公室、車間設(shè)宴聚餐慶祝。我母親所在的工廠也不例外。計劃外打牙祭，猶如天外來物，實在難得。母親看著我津津有味地吃著她端回家的“燴菜”，搖頭嘆息地說：“慢慢吃，以后好吃的東西多得很。”事后我才知道母親帶回家的一大盅燴菜，其中，有許多是她在宴席上不忍獨享的正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改革開放，使城鄉(xiāng)生產(chǎn)力得到了進一步的發(fā)展，物資逐漸豐富起來。國家于1993年9月1日全面取消憑票證供應(yīng)物資，中國終于告別了物資匱乏的時代。城鎮(zhèn)日常生活中的主副食品不僅豐富，而且過剩。餐桌上的燴菜也倒入潲缸為泔水，后來泔水也被禁止作為飼料喂豬，剩菜統(tǒng)稱為：“廚余垃圾”，分類回收后再進行工業(yè)化處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事隔多年，當人們忘記了燴菜年代的時候，筆者又見到了燴菜，見到了多人愉快地分享燴菜，不禁想起了童年的美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前幾天，筆者應(yīng)邀參加了一次“文化下鄉(xiāng)”寫生進校園活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初夏時節(jié)，我們一行數(shù)人各自駕車來到了距重慶百余公里的三驅(qū)鎮(zhèn)“大足三中”。眼見學(xué)校全新的教學(xué)樓、校舍，環(huán)境干凈整潔，操場上跑道規(guī)范、色彩耀眼。下課鈴聲響起，穿著校服的學(xué)生沖出教室，活躍在操場上。學(xué)校辦公樓前的參天大樹在默默地告訴人們這所“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學(xué)校是有歷史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校方熱情地接待了我們，說大足石刻，聞名全國，這里是石刻之鄉(xiāng)，學(xué)校處于正在建設(shè)中的“重慶大足石雕產(chǎn)業(yè)園區(qū)”，未來需要美術(shù)人才。此次活動的目的是讓學(xué)生們開開眼界，提升學(xué)習(xí)美術(shù)的興趣，以利打造“鄉(xiāng)村振興，建設(shè)美麗家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們在校內(nèi)選好寫生位置后，各盡所能，或油畫、水彩，或山水國畫，各自完成了校院內(nèi)的寫生作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晚餐，校方盡地主之誼，在學(xué)校食堂設(shè)宴招待眾人。食堂餐廳里兩大桌，雖然沒有山珍海味，但裝滿大盤小碗的雞鴨魚肉體現(xiàn)了主人的盛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晚宴沒有當?shù)毓賳T出席，沒有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參加，也沒有習(xí)以為常的講話或祝酒辭。負責(zé)接待我們的是學(xué)校唯一的美術(shù)老師陳亮，他說：“領(lǐng)導(dǎo)有事不能出席今天的晚宴，由我代為致歉和陪同各位老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家都能理解當前領(lǐng)導(dǎo)不出席應(yīng)酬酒宴的上級要求，一改從前宴請時“客少主人多”的場面。大伙沒有什么不悅，反而覺得輕松自如，同時也感受到了基層干部的風(fēng)清氣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席間，我為大伙一一斟上了我自帶的“葡萄魂”白蘭地。酒過三巡，大伙開始天南地北地吹牛談天，內(nèi)容幾乎全是各自熟悉的美術(shù)話題，不乏其樂融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晚餐快結(jié)束了，陳老師問我們吃好了嗎？大家禮貌客氣地回應(yīng)著并異口同聲地表示感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正當我們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餐廳里突然沖進了十幾個身著校服的男女學(xué)生，他們將桌上所有剩菜分別裝進自帶的飯盒里，表情有豐收后的喜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陳老師面對有些驚訝的我們小聲地說：“他們是來自農(nóng)村的學(xué)生，家里窮，除了過年，平時很少吃肉。桌上剩下的菜扔了太可惜了，是我通知學(xué)生們來實施‘光盤行動’的，不好意思，見笑了?！?lt;/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學(xué)生們分享燴菜，讓物盡其用，使我的眼睛有些濕潤了。這輩子出席別人請我，我請別人的宴席無數(shù)，見過餐桌上剩下的大魚大肉太多太多，有的盤中之物甚至還沒有動過筷子隨后就進入了垃圾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握著陳老師的手感概地說：“你不僅具有同情心，召喚學(xué)生們來打包食用，更有對食物的尊重，知道‘一粥一飯，來之不易，暴殄天物，必遭天譴’。教書育人，身教重于言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學(xué)生們的“光盤行動”，泛起我童年的美味，又延續(xù)在記憶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謝謝閱讀，端午快樂！</span></p><p class="ql-block">（注：文中圖部分圖片為網(wǎng)絡(luò)下截，致謝原作者和藏家，如有不妥，告知即刪。）</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span style="font-size:20px;">2024年端午于重慶</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right;"><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