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故鄉(xiāng)的田野走走明清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此番回家，雖說匆匆，我仍是想到田野走走。想了解一下，除了芋頭草，還有什么莊稼仍在田里長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但我只在路邊看看，并沒有下到田里去。無論我將目光望向哪個方向，都是一望無際的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甘蔗、玉米、花生、蕃薯、還有豆角，都是一些熟悉的莊稼，夏天有些狂熱，將它們身上的綠意都誘發(fā)了出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喜歡這樣的田野。中間那條大路被徹上了水泥，但橫向的小路仍是泥路，仍有車徹和雜草。隨著我的視線在延伸，田野仍沉浸在遠處的薄霧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踏上那里的小路。當然無法一眼望到盡頭，路邊的田野，遠遠比我的記憶更加浩渺，它所顯示出的生機勃勃，美麗而純粹，耀眼而深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也不可能一眼看穿這里的一切。雖然，我也曾用腳丈量過這里的田野，在甘蔗地上留下過無數(shù)深深淺淺的腳印，也曾彎腰將一根根的稻苗插進水田里，又在另一個季節(jié)，將它們一茬茬割下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離開得太久了?，F(xiàn)在看到的只是沉默的莊稼，但都是兒時和媽媽們種過的，這么多年，它們?nèi)允侨藗兦嗖A的對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朝著那條直直的小路，我們在那里曾有一塊地，和媽媽種過南瓜，也種過紅蘿卜，我至今仍記得媽媽種紅蘿卜時的情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她將一根小小的棍子，在松軟的泥地上劃開一條條均勻的小溝，把紅蘿卜的種子一粒粒的放了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每一粒種子都會長出來的，不需要種得太密，要給它們空間，不要浪費那些種子。”媽媽輕輕的說。我望著她手中的種子，覺得她極盡的溫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南瓜結(jié)果的時候，她也任我在那里大呼小叫，這里一只，那里一只，數(shù)著南瓜，心中填滿了驚喜。</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都是些平凡日子，家里這樣的地還有許多許多，與媽媽在一起的日常也有許多許多。有時候我們在花生地里鏟草，鏟著鏟著，不小心就有一棵被我鏟掉，她也沒有發(fā)火，“千棵萬棵，鏟不完的”她這樣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媽媽從不對我氣急敗壞。我們插秧的時候，也會和姐姐把妹妹用禾苗圍在中間，斬蔗的時候，就敞開肚子吃甘蔗。田野那么開闊，不同的種子，不同的農(nóng)活，早出晚歸的生活，現(xiàn)在想來似乎也沒有那么的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但確實也滴落過許多汗水。田野里永遠長著新鮮的植物，草更是層出不窮，割草喂牛也是我兒時要干的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村里種田已不用牛了，都用上了機器。相對從前，農(nóng)人似乎輕松了一些。但不輕松的始終是生活，如果沒有人走出外面干點別的，光種地也很難滿足一家大小的開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在村里種地的大多是老人，我將目光投向那片玉米地，剛好看到一位老人在摘玉米的身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才想起，過年回來時，我也看到了他的影子，但他又是誰呢？我依舊想不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對于這片土地，我是慚愧的。草木的呼吸仍在，田野仍是這樣平整，我卻像一位從遠處而來的客人一樣，已沒有在田野上奔跑的勇氣。</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田野敞開著，一塊田有一塊田的綠色，一塊田有一塊田的光芒，那些茂盛的莊稼，覆蓋了我層層記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晨光在奔涌，在每個清晨，它都是這樣升起來的吧，我朝著日出的方向走去。仍保持一種油然的歡喜。那些綠色，打開了遼闊的視野，那些生長，永遠不會停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仍有人不會放棄它們，種下什么，就收獲什么，只要不是雜草蓋過它們，便不覺得荒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讓我歡喜的還有那條大溝，它竟然還有水，竟然有還有魚兒在水中游來游去，水雖不多，但證明一條經(jīng)年的溝水仍沒有枯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溝邊野花自開，雜草盎然，從前在溝里抓過魚摸過田螺，夏天更是歡喜，將自己浸在水中也是常有的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溝水不知流向何處，它似乎沒有任何的聲音，隨著我的靠近，幾條魚兒慌張擺著尾巴，迅速逃向水草的遮掩之處。</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在這里生活過，看過一條溝滿載過流水，也見過它沉寂的時候。此時的流水已不是昔日的流水，但橫過的橋仍是從前的橋，踏過去，又見一大片更加開闊的田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但我不能往前走了，我已走得太遠，我需要回頭，這樣便能趕上和家人吃早餐，盡管前面的綠色是更大的誘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前面的前面，其實也有一大片墳地，村里的人老了，就會集中埋在那邊，以前我經(jīng)過那里，我會起腳跑，就算不跑，我的心也在拼命的打鼓，總是害怕那些死去的人會突然從墳里走出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現(xiàn)在，我明白，沉睡下去的人是永遠的沉睡下去，只有莊稼才會長出來，只有思緒才會長出來，在這片寂然的土地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往回走，繞過門前那個大大的池塘，池水碧綠碧綠的，有魚兒貿(mào)然鉆出，有漣渏擴散開來。哥哥和我說，村里大大小小的池塘都沒有了，只有這個池塘仍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就是在這個池塘邊上長大的?？匆娝視肫鸶嗟耐?，但此時，我什么也不想，我在深深的慶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感謝那些還沒完全消失的事物，讓我以一種虔誠的心，去接近它們，盡管，我的到來和離去，都靜悄悄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村里的人許多都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們，但我看到田野上干活的人，仍感到無比親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去故鄉(xiāng)的田野走走，不為別的，只想親近那些綠色，走走從前走過的路，吹吹田野的風，看看田野上方的流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