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小魚 <p class="ql-block"> 我沒有開燈，窗外是黑的夜，有輕輕的“轟隆隆”的雷鳴聲，有沒有閃電，我不知道。好象是淅淅瀝瀝的雨落下來的聲音，忽然想起來，看到一句話，不發(fā)圖怎么樣證明雨很大？這樣的時(shí)候大約需要用聲音來形容了吧！那么怎么樣去描述呢？“滴滴噠噠”到“叮叮咚咚”再到“沙啦啦啦”又到“嘩啦啦”？最后呢？似瓢潑一般，千軍萬馬來襲一般“嘩……嘩……嘩……嘩……”？當(dāng)然還伴隨著“妖風(fēng)”呼呼地吹著，發(fā)出怪異而又拉長了的呼嘯聲。</p><p class="ql-block"> 當(dāng)然，這一切我無從知道，至少到現(xiàn)在，它也只是一場“淅瀝瀝”的小雨。</p><p class="ql-block"> “清風(fēng)不識字，何故亂翻書？”，而親愛的小雨你啊，為何也能吵得我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p> <p class="ql-block"> 我去了這里，據(jù)說這是爸爸年輕時(shí)戰(zhàn)斗過的地方，據(jù)說父母的相識從這里開始，而自此才慢慢開始有了關(guān)于我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物是人非事事休”，我確實(shí)沒有尋覓到一丁點(diǎn)兒過去的痕跡呢……它們都太新、太新、太新。</p> <p class="ql-block"> 它或許會在？</p> <p class="ql-block"> 它呢？</p> <p class="ql-block"> 還是它？</p> <p class="ql-block"> 亦或是它？我腳下那早已廢棄的鐵路，會不會就是當(dāng)初媽媽搖晃著來覓你的路？</p> <p class="ql-block"> 這條“紅河”一定見證過你們的愛情吧？河還在，那些老樹盤根說明著年代，風(fēng)景卻變了呢……</p> <p class="ql-block"> 夜色里的越南老街燈火輝煌。</p> <p class="ql-block"> 那個時(shí)候一定有蛙聲蟲鳴此起彼伏，現(xiàn)如今已是兩岸燈火交相輝映。</p> <p class="ql-block"> 綠皮小火車真的不是時(shí)空列車，我不能駛向過去，我也無法去遇見年輕的你們。</p><p class="ql-block"> 你們相愛嗎？那個年代的愛情一定是稠得象蜜怎么化也化不開吧？</p> <p class="ql-block"> 我沒有看到過去，好象我也駛不進(jìn)未來了呢……</p><p class="ql-block"> 沒有睡著，我沒有睡著，我一直覺得失眠的人是可恥的，因?yàn)槊魈爝€要那么努力，可今夜無眠的我丟掉了我的睡眠。</p><p class="ql-block"> 從一盤炒玉米開始。</p><p class="ql-block"> 媽媽臨時(shí)需要我去做飯，冰箱里有掰好的玉米，我怕壞，就炒了出來。媽媽老了，牙口不好，吃不動，我在這一餐飯里埋頭苦吃和“炒玉米”在戰(zhàn)斗，連米飯也沒有吃。下午接著戰(zhàn)斗，終于吃完了它。第二天一早我回到家，媽媽又在掰玉米，我不知道她哪里來的玉米，明明我交代了什么菜都不要買，我會買回去的呀？</p><p class="ql-block"> 于是，今天，第三天我不得不又炒玉米了，又戰(zhàn)斗了一天，一口飯沒有吃上。天啊，明天會不會又掰玉米？我又要吃玉米了？</p><p class="ql-block"> 這沉甸甸的愛啊，我不能拒絕可我絕不是愛吃，是擔(dān)心她又怕浪費(fèi)硬塞才硬撐得呀！媽媽老了，我該怎么辦？</p><p class="ql-block"> 我們美麗的西雙版納過潑水節(jié)，在外的學(xué)子要請假回來過節(jié)，我怕傷害孩子該死的自尊心，“那回來吧！”。于是天昏地暗的玩，我真的是萬分厭惡，難道這就是青春的樣子？原諒我真的老了。</p><p class="ql-block"> 又來了，又是曾經(jīng)那個感覺。“我要……”</p><p class="ql-block">、“我要……”、“我要……”。我無比疲憊，甚至是無法喘息，我厭倦了去付出，我厭倦了沒有我只有別人的人生。誰想過我嗎？于是我便無法自拔地想念你了。</p><p class="ql-block"> 去過西藏以后，我終于明白，人生除了生死都是擦傷。我似乎變得更加無所謂了，我想為自己而活，我也想有自己的精彩?？墒?，父母老矣，孩子還小，我總是把自己放在塵埃里啊。</p><p class="ql-block"> 終于有一天，我心里覺得唯一愛我的人走了，再也沒有人輕撫我的額頭說：“小雨，哪么困呀？”。我從一個赤腳奔跑的孩子，一不小心變成不僅赤著腳還被風(fēng)吹丟了手中的雨傘。當(dāng)然，我知道，媽媽是愛我的，只是這愛是那盤玉米，太沉重了。</p><p class="ql-block"> 我也想得到最好的，我也想永遠(yuǎn)被放在第一位，我真的不想撿那些壞的爛的沒有人要的……可我拒絕不了，或許這也是別人拼了命留給我的？</p> <p class="ql-block"> 我的“逆子”大聲呵斥我，是我活該?！澳阒粫e人好，只會大聲對我說話?！?，我是如何才大聲對你說話了呀？希望你此生不會懂，來生也不要懂。</p><p class="ql-block"> 以前，我相信愛，也相信這個世界有愛，現(xiàn)在我仍然相信，只不過，我終于懂了，任我怎樣追逐，我和它注定不會相遇。俗話說，“死豬不怕開水燙”，而我，已經(jīng)成為了那只豬。</p><p class="ql-block"> 我以為明天孩子要返回校園，于是下午做好了明天中午的飯菜，讓媽媽中午自己煮個湯。</p><p class="ql-block"> “煮湯嘛簡單，你自己煮一下嘛，冰箱里有白菜和豆腐?！?lt;/p><p class="ql-block"> “那個電磁爐我不會用?！?lt;/p><p class="ql-block"> 我象被閃電擊中一般，瞬間石化。這老去真的是太可怕了！爸爸媽媽省吃儉用的時(shí)候，竟和社會進(jìn)步漸行漸遠(yuǎn)，他們的錢省給我們了，他們卻活到了越來越窄的空間里。我在我孩子的世界里怎么也開始向著爸媽的路走去？手機(jī)用了8年，想著能用，先解決其它吧！那么，是不是在某一天，我同樣在孩子的高科技里，手足無措、目光呆滯，心里抱歉著，覺得自己是個廢人？</p><p class="ql-block"> 天，這殘酷的現(xiàn)實(shí)太可怕了！咬著牙拼了命我也立刻要把這“老掉牙”的手機(jī)換掉。我不要燃燒自己，照亮你的人生。</p><p class="ql-block"> 唉，我那和我不能共頻的媽媽啊，原來是為了讓我跑的更好你停了下來，或許是給了我手中的傘或許是脫下了你腳下的鞋。</p> <p class="ql-block"> 我常常睡過去，醒過來的時(shí)候也不愿意醒來，她們說，走了的人就要忘記了，那樣他才能了無牽掛，重新開始。我努力了，只是到現(xiàn)在，在夢里我仍然會忘記，你已經(jīng)走了。</p><p class="ql-block"> 我的心里呀，你是那個世界上唯一愛著我的人。</p><p class="ql-block"> 夜里不開著燈我無法入眠，我不是害怕，真的。我是擔(dān)心在暗黑的夜里看到你慘白的臉，那樣我終會認(rèn)清你已經(jīng)走了。開著燈我安然入夢，夢里你是鮮活而有生氣的，語氣輕柔、目光溫暖、面色紅潤。日復(fù)一日，一年又過去了月余……</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為什么心臟在這一年變得不好了，偶爾，它就不受控制胡亂地“打鼓”一般跳起來。但我又突然什么都不怕了，你走了，我懂了，該離開的時(shí)候從來不需要告別。</p><p class="ql-block"> 你那年輕的容顏是什么樣子的？肯定沒有一絲皺紋，而且健康又英氣逼人吧？媽媽眼里你是身姿挺拔的綠軍裝，爸爸你眼里的媽媽是那個愛笑又潑辣的姑娘吧？那個時(shí)候一定很美好吧？我真的很羨慕你們那樣子的愛情那一世的守護(hù)永久的相伴。</p> <p class="ql-block"> 兒子回來的日子是又“雞飛狗跳”的“一地雞毛”，我多傻，把當(dāng)下的美好過成了“陰云密布”、“電閃雷鳴”、“狂風(fēng)驟雨”，我對他的愛為什么也象媽媽對我一樣，那沉甸甸的沉重壓倒了他也壓跨了我呢。</p><p class="ql-block"> 爸爸你總說：“家和萬事興”，以前我真的不懂，現(xiàn)在我努力的學(xué)著去懂。</p> <p class="ql-block"> 我在或許你們曾經(jīng)走過的街道上走著，我試圖與你們相遇，在那沒有手機(jī)沒有燈紅酒綠沒有喝不完的酒吃不完的宵夜唱不完的通天亮的過往，我想一定會有，有媽媽低眉的溫柔，爸爸唇邊的微笑，有不那么明亮卻溫暖的燈光在暗黑的夜里搖曳。</p><p class="ql-block"> 你看，今夜的雨讓我如此胡亂想了一通，我仍然覺得失眠的人是可恥的，我不要失眠，我要那香甜而美好的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