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大姐，一路走好大海藝術(shù)空間 <p class="ql-block">可憐的大姐，一路走好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姐在2024年3月18日晚10點10分痛苦的離開了我們。白云作孝，蒼天落淚，是二十多年的病魔纏身把大姐的生命永遠(yuǎn)定格在58歲的春天。</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時光已到春分，本該是田嶺楊柳美春柔的季節(jié)，大姐卻魂歸渺渺，倏忽之間就陰陽兩隔，過早的離開了人間，猶如一段血脈的斬斷，揪疼了所有親人的心，這個令人悲傷而痛苦的經(jīng)歷，就像一幕幕悲劇的河流，和著我的眼淚，在我心間劇烈的翻滾。</p><p class="ql-block"> 大姐暫短一生多劫難，受罪多，老實和善，淳樸立身，尊老愛幼，任勞任怨，委身田園，刨土覓食，勤勞本分，省吃儉用，育兒養(yǎng)女，撫孫讀書，勞苦功豐，和親睦鄰，口碑清香！</p><p class="ql-block"> 正月十九下午四點多，大姐回到廚房取油餅時，在返回房門口時不慎摔倒，嘴唇破的很深，鼻血流了一大片，當(dāng)時昏迷不醒，身旁無人，殘疾而行動不便的姐夫在大門外為大姐燒炕，媳子給別人幫忙，外甥在外地打工，后經(jīng)熱心的鄰居，單薄的姐夫，孝敬的媳子共同的努力才抬到炕上，十多分鐘才呼喚醒來。我愿她能再逃過一劫，或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可命運就是如此捉弄人，病情不斷惡化。此后大哥和外甥妻子用120從中醫(yī)院護(hù)送到市醫(yī)院輸血時，各種指標(biāo)都很低，身體越來越差，喂飯時抽了幾次，正月剛出在外打工的外甥和外甥女連夜駕車趕回伺候照顧。住院期間我們?nèi)タ赐蠼?，臉色蒼白，吸著氧氣，和我們說話很少，她用點頭的方式交流，坐不起來，更無法行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記有一次，大姐病發(fā)昏迷，被急救進(jìn)這個醫(yī)院ICU，最初得到的消息是，大姐生命體癥不穩(wěn)定、很危險。為了保證危重病人免打擾，ICU是不讓親屬探視病人的。隔著門只能通過玻璃門垂直視線范圍內(nèi)看到一張張白被子罩著的床位。一小時一小時地等待，眼看大姐已經(jīng)昏迷不醒超過48小時了，ICU門外的兄弟姐妹們，兒女媳子一個個心里罩著陰云、焦急的愁容滿面。太累了就在走道冰冷的椅子上迷糊一會，大姐在重病監(jiān)護(hù)室三四天，經(jīng)過搶救重癥室護(hù)士傳來好消息，生命體癥好轉(zhuǎn)，看到身上插著許多管子，但是清醒的糊涂，穩(wěn)定后轉(zhuǎn)普通病房。那一刻，我們心情似乎有點輕松，兄弟姐妹們一塊石頭落了地，那是一個刻骨銘心的烙印和永恒的記憶。</p><p class="ql-block"> 大姐在四十歲（2006年），當(dāng)時小妹領(lǐng)大姐去縣醫(yī)院檢查，一個驚訝可怕的確診結(jié)果。那時外甥還小剛二十歲吧，大哥就領(lǐng)著大姐經(jīng)多家醫(yī)院再次檢查后，只能烤電化療，經(jīng)四十天的烤電使病情得到緩解鞏固，本來稀少的頭發(fā)更加稀疏。在2019年復(fù)發(fā)后，身體健康下降厲害，不斷輸血，右腎失去功能，只能插管排尿，嚴(yán)重到透析治療，在最后兩年多，從兩周三次到一周三次的透析，病魔纏著你，讓你嘗盡了醫(yī)院治療所有的折磨，但你是那么堅強，一直在病床和病魔斗爭，身受疼苦的折磨，不知多少藥費就在來來回回醫(yī)院里消盡，但依然沒有減輕大姐的痛和苦。在這二十年期間，姊妹五個中，在醫(yī)院上班的大哥最牽掛大姐，他最了解大姐的病情，于是上班之后忙里偷閑，有時請假，多次陪護(hù)到縣城，蘭州，西峰，西安等地，檢查治療護(hù)理，各方面的關(guān)心幫忙解困。侄女婷婷在醫(yī)院上班，每次透析或者住院，她都對其姑姑精心照料，無論取藥，吃喝各方面進(jìn)行關(guān)心呵護(hù)。</p><p class="ql-block"> 大姐的子女兒媳也在床頭盡孝無微不至的照顧，做到了兒女應(yīng)盡的責(zé)任和義務(wù)，表達(dá)大姐對他們的養(yǎng)育之恩。大姐有時候自己做飯，維持日常生活，但是每次電話和看望時，感覺到她的狀況越來越差，但她依然很堅強，努力著…</p><p class="ql-block"> 最后一次到縣中醫(yī)院透析，已經(jīng)測量不出指標(biāo)，連血壓都沒有了。身體器官已經(jīng)衰竭，醫(yī)生說已經(jīng)盡力了，無奈之下兒媳只能拉回家里，在家休養(yǎng)。子女兒媳每天陪在大姐的身旁，照顧伺候生命最后的生活！</p><p class="ql-block"> 最后一次見面，也就是去世的前一星期，我們作為娘家人，十多人去探望大姐，在家里見面后，大姐脖子那里還插著透析管，腎里的管子依舊，她躺在炕上，耳朵聽力下降嚴(yán)重，與親人交流很吃力，臉面浮腫，目光癡呆，但能認(rèn)清我們，靠喂吃一點點饃飯來支撐單薄病弱的身體。</p> <p class="ql-block">老媽面對此時的情景，拉著大姐無血絲而發(fā)白的手，撫摸著曾經(jīng)燙傷的額頭，戴上帽子，看著受傷沒有痊愈的上嘴唇，整理一下敞開的衣領(lǐng)，擦洗浮腫的臉，心疼悲傷難以言表復(fù)雜的母女情結(jié)，被一聲聲無奈的嘆息和汪汪的淚水所替代，大家只能默默的祈禱大姐堅持，再堅強多陪陪所有的親人。但是長期與病魔斗爭的大姐已經(jīng)力不從心了，顯的更加脆弱，無力抗拒。 我們姊妹五個，五指連心，缺一不可，看著大姐，生命垂危，我們很悲痛，總是心疼不舍，每天視頻或電話問候，但是我們卻無力回天！從知道你病重后，我?guī)讉€晚上都夢見你，有時莫名其妙地驚醒，輾轉(zhuǎn)難眠，擔(dān)心害怕老天爺太殘酷奪取我最親愛的姐您的生命，只有夜夜的淚水訴說著我的無助。</p><p class="ql-block"> 去世那天晚上（老歷二月初九)，九點多外甥發(fā)過來視頻，說一天沒有吃飯，也不說話，隔著屏幕，看到大姐喉嚨像扯大鋸，像要割裂與親人的血脈，用力張嘴，喘著氣，可始終發(fā)不出聲，急得淚水直流，臉面冒汗，眼神空洞，眼孔睜大，仿佛失去靈魂一般，不斷的看著姐夫，又看看地上，想說話而說不出的痛苦無法喧泄，我心如刀割，淚水模糊著雙眼……便和二姐小妹說著大姐的病情。十點十分，我調(diào)整好手機錄屏，這次一定要錄下大姐的面容，開始去打外甥的視頻，可是外甥拒接了，我便有些擔(dān)心，給小妹說了，她說可能忙吧，真沒有想到，十五分鐘后，外甥來電話了，說她媽剛沒了，就在我打視頻那時，一聲驚雷和不幸的消息，令我大腦一時空白，好久反應(yīng)不過來神來。為什么不讓我看看最后一眼？？一種揪心的疼，一陣陣悲痛淚濕枕巾……</p><p class="ql-block"> 大姐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走了……走到了她生命的盡頭……愿天堂沒有痛苦沒有疾病，默默祈禱她解脫長期被病魔折磨的疼和苦?。?！</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商議是否把這個不幸的消息告訴八十六歲的老媽，最終大哥把幾個堂嫂約到老家，先是和老媽拉家常，最后老媽問起大姐病情，五嫂告訴了大姐已經(jīng)走了，老媽便在大門外，撕心裂肺的痛哭哀傷著所有在場的親人，好大一陣，在幾個嫂子和大哥的安慰下，才停止哭聲，可是一種撕裂的悲痛使老媽的眼淚久久不止……</p><p class="ql-block"> 今天第三天，我們?nèi)サ跹洌灰姶蠼阌H切的照片立在桌子的中間，面沒帶微笑看著我們每一個來吊孝的親人。靈堂前點燃的油燈飄忽不定，一閃一閃的，似乎艱難的為大姐尋找前行的路，香頭升起的煙霧隨著我們的祈禱和祝愿飄到仙鄉(xiāng)，燒不盡的紙錢化成灰燼，偶爾帶著點點的火星隨煙飄散，一直到另一個天堂國度。室內(nèi)燈光，暗淡中透著凄涼，潔白的吊紙，黑底白字的幅幅挽聯(lián)，跪著行孝的子女，前來吊孝的親人，所有為大姐送行悲痛的哭聲，一種生離死別的壓抑氣氛濃郁整個空間。看到冰棺，一陣寒意侵身，心臟突然一陣緊縮，淚浸雙眼，大姐安祥地靜臥在冰棺內(nèi)，安閑中透著一份不舍，她眷戀家庭，眷戀當(dāng)下的生活，我們雖近在咫尺，卻又那么遙遠(yuǎn)，她已經(jīng)去到另一個世界了，再也見不到她見到親人那掩飾不住的熱情的笑臉，再也看不到她端茶倒水忙里忙外的身影，再也聽不到絮絮叨叨的關(guān)切詢問，她把一切都囊收腹中，用無聲向她依戀的世界告別，向她奉獻(xiàn)一生的家人告別，向她一起櫛風(fēng)沐雨的姊妹告別。她走得匆忙，還沒來得及和我們深談一次，還有哪些希望和訴求有待滿足，讓我們努力為她做一次心靈的撫慰，超度一生的劫難和痛苦！</p><p class="ql-block"> 大姐出生在1967年，那個年代，苦難的歲月讓她一直在與窮困結(jié)伴，食不果腹衣不遮體是兒時的生活常態(tài)。也許飽經(jīng)風(fēng)霜，苦難瘦削了筋骨但并未壓垮她，反而磨練了她的意志，造就了她倔強性格。</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在小學(xué)時，媽媽時常有病，那時是生產(chǎn)隊集體勞動，需要上地掙工分，養(yǎng)活一家人，大姐便跟著爸爸開始了擔(dān)糞，跳水放羊，喂豬割草，推磨等艱苦的農(nóng)活。此后，二姐也輟學(xué)了，本該快樂的童年生活，但她們稚嫩的肩上卻挑起了一份責(zé)任和任務(wù)。</p><p class="ql-block"> 多劫難的大姐，小時候玩拉繩子時，不小心掉入后鍋中，當(dāng)時有半鍋開水，燙傷大片額頭，不知當(dāng)時大姐何等的疼，從此額頭上留下了一生的疤痕，額頭不再長出頭發(fā)，和別人交往，總是感覺自卑。第二次是在我們家門前的溝洼滾下去，幸好并無大礙。第三次是在離家較遠(yuǎn)的陳家山拾羊糞豆，腳下一滑，從十幾丈高的崖掉下去，一直滾到溝底，昏睡了一會，自己爬起來，還走回到家，雖說平安無傷，卻嚇的媽媽趕快去到那里給大姐叫魂，祈禱平安健康。媽媽說那是爺爺在上天保佑，在溝底接住了大姐，那時候我們還小，就相信了，信以為真的幻覺一直在我的心里留存。時光荏苒，在那古老煤油燈的土窯洞里，不知留下我們幾個童年時代多少的苦澀記憶。</p><p class="ql-block"> 后來大姐嫁到田嶺范家，當(dāng)時的八十年代，雖然包產(chǎn)到戶，不在是集體生產(chǎn)，但生活卻依然貧困，每年自己種的莊稼都青黃不接，非常欠缺。加之婆婆眼睛不好，公公腿腳不靈便，尊公敬婆，擔(dān)起內(nèi)廚外勞之任，精烹飪，巧針鑿，面對此景，大姐更加忙里忙外，關(guān)心照顧上老下小。</p><p class="ql-block"> 經(jīng)過幾年和姐夫共同努力，日子逐漸好轉(zhuǎn)，為了生計，姐夫憑著年輕力壯，外出挖煤打工。天有不測風(fēng)云，人有旦夕禍福，在一次煤洞上工中，偶然一煤塊打在姐夫的后背，大哥和幾個堂哥匆匆遠(yuǎn)去山西，商議有關(guān)事宜之后，在一家醫(yī)院做完手術(shù)，左腿卻神經(jīng)收縮，難以步行，柱著拐杖，給三十多歲的姐夫落下了病根。對于一個這樣拮據(jù)的家境，經(jīng)濟(jì)來源被切斷，生活更加雪上加霜，家里唯一堅強的重要勞動力成了這樣，從此，全家的重?fù)?dān)落在大姐單薄的肩膀，伺候姐夫和照顧老人，撫養(yǎng)孩子，全靠大姐一人，顯的很吃力。但是，大姐沒有泄氣，更加堅強起來，自己也學(xué)會了趕著毛驢犁地，耕種，磨地，除草，收割莊稼，碾場，摞麥草垛，男人的農(nóng)活在大姐手里游刃有余，樣樣都是行家里手。為了孩子學(xué)費，抽空當(dāng)小工，干苦力，用血汗換來微薄的收入，舍不得穿件新衣服和買好吃的，然后都送去了學(xué)校。經(jīng)手孫子吃喝，上學(xué)接送，洗衣做飯，艱苦一生。因二姐離的不遠(yuǎn)，在收獲季節(jié)，缺少勞力時，二姐抽時間過去干農(nóng)活，幫忙解困，減輕大姐的負(fù)擔(dān)！大姐，你是堅強的使者，千萬百計讓全家跨過這幾個坎坷時期。</p><p class="ql-block"> 近年來姐夫的腿腳更加嚴(yán)重，兩個拐杖也難以支撐身體的平衡，每挪一步，艱難如鐵。如今子女成人，各自為生，正月看望大姐和姐夫，一家人團(tuán)聚，同桌面對吃飯，親切融洽。這些年你夠累夠苦，近兩年，醫(yī)院是您的旅店，藥是您的主食，受盡苦頭。</p><p class="ql-block"> 大姐的一生是善良平凡的，但對于兒女來說是偉大的，用你粗糙的雙手諦造了這個家庭。雖然您沒有多少文化，卻教育子女和孫，您為養(yǎng)育下一代，一生之中任勞任怨，盡心盡力，勞苦一生。</p><p class="ql-block"> 大姐，再叫你一聲大姐，從此，余生再無你的回音，再也看不到你的音容笑貌，再體驗不到你對我們的關(guān)心和問候。你長眠，我長念，你安息吧，愿你在天堂再無痛苦和疾病。</p><p class="ql-block"> 可憐的大姐，一路走好，愿你在那邊享福安康，永無煩惱，保佑子孫永生??！</p><p class="ql-block"> 愚弟:海子 以淚字為念</p><p class="ql-block"> 2024.3.20－21日夜</p><p class="ql-block"> 后記:（到了3月24日頭七，從半夜開始中雨，大姐出殯的早晨，草木含悲，蒼天落淚不止，大姐的靈柩在為她送行的隊伍中緩緩前行，帶著悲痛和不舍，心情沉重在泥濘的路上。絲絲縷縷的細(xì)雨飄在孝衣上，有些潤濕，隨著眼里的淚悄然滑落，清冷透骨如臨寒風(fēng)襲，陣陣煙雨迷蒙，更增添了此刻幾分的哀慟……</p><p class="ql-block"> 到八點半下葬時，變成微雨，望著那一鏟鏟被拋灑起來的黃土，一層層覆蓋在冰冷的土地上，一點點的變厚，慢慢的壟成一個圓錐形的土丘。雨淚還在落，傾瀉在剛剛堆成的墳塋上。那些稀松的土，被一點點的滲透，變得厚實。紙活和紙錢燃燒的火光，不斷地照亮了大姐去天堂的路，迷離中一縷香魂化云而逝，大姐，安息吧，相信天堂沒有痛苦，你不再受人間疾苦和病痛，愿幸福和快樂永相伴。</p><p class="ql-block"> 再回首，思念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p><p class="ql-block"> 從此，在大姐自家的大鹼里，又增添了一座新冢。雨淚依舊，“雨灑墳出貴人”，愿這個民間俗語能變成真，后代會富貴榮華，愿老天的淚水能夠帶來人間好運，瑞氣吉祥，風(fēng)調(diào)雨順。)</p> <p class="ql-block">3.8我和妻兒，二姐小妹一同去市醫(yī)院看望大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