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往事—80】小巷深處是人家人在枝江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初</b><span style="font-size:20px;">春的陽光，暖人，也暖了人的心情。</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走江口，小巷是一個篤定的去處，那些曾經(jīng)滋養(yǎng)過我的泥土的氣息，在我的面頰上輕揉，讓人魂牽夢繞。</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年，我都要往返了好多次。聽老人講過去的事兒，每一次都是滿載而歸。清香的，是故土的芬芳；醇厚的，是經(jīng)年的人情。用童真的心，去吻這里的每一方土地，那是夢想一醉千年的味道，香香甜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民主巷南入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民主巷，李家皮坊老宅（老宅的中間部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地的憶念，碎了生生死死的隔斷。歲月的腳步，踩踏出風(fēng)風(fēng)雨雨，留香百年的塵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鎮(zhèn)上的每一條小巷，除了清幽、恬適，都有自己的傳奇故事。或傳承，或白手起家；又或，聚集起一個家族的全部，肩扛起一個行當(dāng)?shù)闹刎?fù)，曾經(jīng)，也是風(fēng)生水起，轟轟烈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民主巷在牛場口子的東入口附近，如果不是近處的人家，很多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多少有點詫異，老江口的小巷，每一條，都有自己的源頭，多是巷子里某一人家的姓氏，口碑相傳，抑或，某一個非常公眾化的建筑經(jīng)典，怎么這條巷子就是了一個民主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幾經(jīng)周折，有人告訴我，多少年里，民主巷并沒有完全成型為巷，也就沒有巷名。上世紀(jì)60年代末，小鎮(zhèn)上曾經(jīng)規(guī)范過一次地名，有些街道和小巷改了名，如費家巷改名“敢闖巷”，路家巷改名為“體育巷”……有改的，也有增加的，民主巷大概在這時候已經(jīng)有了巷的形態(tài)，也有了幾戶人家，于是應(yīng)運而生。以姓氏命名大概是不成了，沒有哪一家，哪一個人能頂?shù)米∵@個光環(huán)。也許，正逢一個“天翻地覆”的年代；又也許，巷子里的人家協(xié)商過了，也就“民主”巷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條誕生于“紅色風(fēng)暴”里的小巷，一條千年小鎮(zhèn)最年輕的小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民主巷里，最為人注目的，是兩幢跨世紀(jì)的百年老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和民主巷里的一個老人聊天，老人告訴我，他家旁邊的這幢老宅，是原來的李家皮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時候就知道李家皮坊，是小鎮(zhèn)上皮行里的頭家，也是皮坊里做得最早，最久遠(yuǎn)的一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實，我從牛場口子過來，一直以為李家皮坊的老宅子已經(jīng)不在了。直到此時，進(jìn)了民主巷里，才知道李家皮坊的老宅只是臨主街的“前店”部分不在了，“前店”拆除以后建了新的小樓房。后半截的“家”，仍然還遺留有一部分在民主巷里。只是天井沒有了，廂房沒有了，小院沒有了……站在近前看，斑駁的墻，滄桑的瓦，屋檐上的小草，石板上的青苔……估摸著這老宅子，前后怎么著也該是百幾十年，跨兩個世紀(jì)了。完整的老宅子應(yīng)該很長，從臨街起，少說也有四十多米。只是了，一把鎖，鎖住了里面的日月光陰，是不是還住著李家皮坊的后人，就不知道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皮坊，俗稱“硝皮子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彌陀寺讀書，上下學(xué)多走牛場口子，都要經(jīng)過李家皮坊。上三五步六七步石的臺階，門面敞亮，寬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一個歷經(jīng)艱辛的勞作，都是涅槃。每一個銀角子，都浸潤在風(fēng)雨如晦的日夜兼程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和老人聊民主巷，也說起那個年代里李家皮坊。感嘆“硝皮子”的過程，從始到終，沒別的，就一個字，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李家皮坊用來浸泡牛皮的水缸有一米多高，直徑也是一米五左右，就放在前屋的左角落，刺鼻的腐臭味，讓人不敢近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牛馬行就在近前，在回民屠宰場選購好牛皮，將牛皮放入大缸里，用清水泡軟為止，將泡軟的牛皮上的殘肉用鏟刀大致的刮去，放入另一口裝有石灰水的大缸里，再泡，直到所有的牛毛全部脫落。</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實，最讓人覺著臭的，是牛皮脫毛以后，利用第一次泡皮用過的污水將牛皮再浸泡一次，算是第三次浸泡。甭論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做皮革的工藝和講究。此時，要的就是臭，如臭味不濃，還要加上一些雞糞或鴿子糞，為的是讓污水中微生物大量繁殖……這一切都在屋子里，院子里進(jìn)行，難怪了，熏天的彌漫，還能有不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見過李家皮坊的辛勞。“硝”過的皮子，還得用鏟刀再一次的刮去皮上的殘肉。刮肉絕對是個累活，不是一般的累。常看見李家的人在門前的臺階上，一個大水盆，一把六七十公分長的刮刀……牛皮鋪就在一個斜面上，雙手握持刮刀左右，一下，兩下，往返，來回，赤膊上陣，揮汗如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李家皮坊，主產(chǎn)牛皮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時候常見，也是在那個臺階上，在皮坊的大門口，牛皮熟成了，趁著軟和，老師傅轉(zhuǎn)著圈的把大塊小塊的的牛皮用一把鋒利的刀具劃成粗細(xì)一致的皮筋……每一個成型的皮子都不浪費，直到最后一縷，然后抻直，成型……那動作，除了嫻熟，也是心情的展示。這時候的李家皮坊，臭氣已經(jīng)不再……那個持著刀的人兒，游刃于喜悅之中，滿臉都是愜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牛皮筋一般用作彈棉花用的弓弦，其次是農(nóng)家的農(nóng)具——連蓋，連蓋有用篾片編制的，但要經(jīng)久耐用，非牛皮筋莫屬。李家皮坊的牛皮筋除供應(yīng)本地外，還遠(yuǎn)銷湖南，沙市，宜昌，松滋……有時候甚至供不應(yīng)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民主巷，“林家貫頭”老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h1><span style="font-size:20px;">民主巷里的另一幢百年老宅，是巷子北頭的“林家貫頭”。</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江口的“林家貫頭”很有名，“林家貫頭”是俗稱，也是字號。</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現(xiàn)在的很多人不知道“貫頭”為何物，其實，就是個犁頭。</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最原始的犁頭是木質(zhì)的，再然后鑄鐵，鑄鐵俗稱生鐵。那時候在附近農(nóng)村極為普遍，有牛必有犁，有犁必有“貫頭”，是必備的農(nóng)具。小時候在附近鄉(xiāng)下見過，一面是一個約六七十厘米長的等腰三角形的平板，一面是一個半圓錐體型，毛刺喇砂的……犁田時裝在犁的木鑱（chan）上。</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鑄造“貫頭”的專業(yè)性很強(qiáng)，不是一般人家能做……上世紀(jì)二三十年代，小鎮(zhèn)上只有林家，后來又有過一家，但風(fēng)頭仍然在“林家貫頭”。</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林家貫頭”，自林學(xué)詩，林天盛始，一直到林傳緒，林傳文，林傳武，在老江口歷三代人。</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第三代里，真正秉承了一點“林家貫頭”的，是三弟兄里的老二林傳文。</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大林傳緒，從小就跟著父親，除了做一些雜活，主業(yè)還是做“賬房先生”。到了老二林傳文長大，就是力氣活了。“林家貫頭”的雇工，忙時多，閑時少，常年有兩個。有了林傳文，幫工也就少雇了一個……這時候的林傳文也不“文”了，什么活都干，準(zhǔn)備爐子，備火，一個風(fēng)箱，要兩個人不停地拉扯，火候怠慢不得，不然，那一爐的鐵水就要糟蹋了……</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這邊煉鐵，那邊制模。甭管是泥模還是木模，制模、裝模、拆模，上半型，下半型，填砂，緊實，刮平……翻砂的過程細(xì)致而辛勞，等到一個個模具立在了火爐的周圍，澆鑄就開始了。</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父親是“林家貫頭”的掌柜，也是大師傅，也就是那個澆鑄的人。</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澆鑄必須是連續(xù)的，一次澆筑完成，否則就得打啐了重來。</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所有人都是眼睜睜的看著，也期盼著。鐵水淌過了，冷卻到一定程度，脫模，淬火，除砂、修復(fù)……一個合格的“貫頭”就完成了。</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為“林家貫頭”有過雇工，解放后，成分定得挺“高”。而到了林傳文這里，同是林家，還是有人替林傳文說話，林傳文從一開始就是做一個雇工的活計，下力氣的……于是定為“工人”，公私合營后，林傳文仍然在農(nóng)具社從事農(nóng)具的修理和制造工作，這是后話。</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林傳武是三弟兄里的讀書人，后來脫“林家貫頭”而從教，從工，直至退休。</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站在“林家貫頭”的老屋前，百感交集。</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個“貫頭”，就是一個時代的印記。一間老屋，就是一個家族艱辛勞作的歷程。</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鎮(zhèn)，小巷，一張牛皮，一個“貫頭”，載著我穿越時空隧道……</span></h1><h1><br></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謝家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謝家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義發(fā)春”張益民老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義發(fā)春”祖宅（老宅的中間部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span></p> <h1><span style="font-size:20px;">謝家巷，和民主巷一樣，就算是江口人，也有一些人不知在什么地方。</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臨正街，謝家巷在柏家巷的斜對過，一新一老兩幢屋子，蹲守在巷子口，老屋斑駁，是過往；新墻華麗，是新生。一腳跨進(jìn)去， 往生的氣息，撲面而來。</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現(xiàn)在的謝家巷，已經(jīng)沒有了多少人家，除了巷子口，連一條正兒八經(jīng)的巷道也沒有。</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從“謝家巷4號”門前過，站在一處廢墟的高處，看四圍的斷壁殘垣，眼簾里，恍然一副令人震撼的場景。</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是誰家的舊地？那又是誰家的老屋？</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外圍那一圈“斗子”磚墻，巍然屹立，就連山尖子、馬頭墻似乎也沒有少了一截。枓相連，栱相扣，屋脊上三兩根房梁，仍然在頑強(qiáng)的維系著老屋架子最后的體面……前店，后家，天井，門廳、堂屋、廂房、正房、偏屋……一應(yīng)的位置歷歷在目，一個剎那，就讓人洞穿了所有。</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江口的老屋不多了，即便是這樣完整的廢墟，也是不多見了。</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此時此刻，腳下，似乎不是廢墟，那粱，也不是落寂，梁的中間，似乎還扎著一束大紅的錦緞，仿佛，只差了人世間一聲“上梁啰”的吶喊……</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非常感嘆那一副石的門框，廢墟里殘垣斷壁，唯有石門框一如初建時的模樣，精美的圖案和雕琢，栩栩如生……又且是，不帶一絲的傾斜，桀驁，突兀的矗立在廢墟的中間。想必了，這就是老屋的精氣神兒。</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實，老屋前店的地理位置并不在謝家巷，臨街面還和巷子口隔著幾間屋子呢，只是后家出入謝家巷，也算是謝家巷里的人家。</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和李天富老人聊天，老人告訴我，這間老屋，原來是“義發(fā)春”張益民的雜貨鋪。</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張益民的“義發(fā)春”，其實，還不能說就是“義發(fā)春”。李天富老人說，這邊，隔了兩三戶人家的這一幢，才是“義發(fā)春”的祖宅，“義發(fā)春”的招牌就是掛這里的，張益民只是“義發(fā)春”后來的一支脈。</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看過了“義發(fā)春”祖宅的位置，李天富又引我到了“義發(fā)春”祖宅的后面。那老宅子，原來前門從正街進(jìn)，后門是從后街出。一進(jìn)一出，兩條街呢……祖宅有一部分還在，僅是殘存部分就足有三十多米，真是壯哉，富哉。</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李天富站在兩堵老墻的中間，左邊“義發(fā)春”，右邊“鄂城書院”。老墻斑駁，滄?！瓌e小看了這兩幢殘存的老屋哦，一點一滴都是百年……李天富老人如是說。</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義發(fā)春”口口相傳，有人說，張家人祖籍江西，從上世紀(jì)初開始經(jīng)營“義發(fā)春”。那時的老江口，雜貨鋪有70多家，“義發(fā)春”“復(fù)昌和”“張長興”“王洪升”“同順利”……都是行業(yè)里的知名大戶。到張益民這一代， 歷近半個世紀(jì)。難怪了，如此高大上的老宅子，沒一定的經(jīng)濟(jì)實力，還真是撐不起來呢。</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義發(fā)春”的后人，我認(rèn)識張益民的小女張會聲。</span></h1><h1><br></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義發(fā)春”的老宅子后來都被“改造”，住進(jìn)了若干戶人家，張會聲一家只住在老宅的一隅，再無一人言商。一本“義發(fā)春”的生意經(jīng)，從此別過。</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h1><h1>一截廢墟，斜著，趴著，歪著，也能在陽光下折射出往日的精彩。此時，一地的瓦礫，就是一地的感動，會使你滄然回想……</h1><h1><br></h1><h1>小巷深處，青磚，黛瓦，殘垣，斷壁……往生的氣息還在，故事也還在……</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柏家巷北入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柏家巷，原江口二小的大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柏家巷南入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身扛蒼茫，在老江口的小巷里，和那些小巷里的老人聊天，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會在心際里彌漫。</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江口，我是來者，也是歸人，滄桑世事的凝眸間，我擁有這里的十七個年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胡學(xué)華老人一生就住在柏家巷，一句“沒挪過窩兒的話”，讓人喜笑。</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胡學(xué)華老人今年89歲，身體好著呢，健談，也熱情，挺胸亮額，紅光滿面，精神抖擻，一點也看不出實際的年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胡學(xué)華老人的眼里，柏家巷是以篾器行當(dāng)而著稱老江口，我問老人家：“您家那時候做篾器行當(dāng)嗎？”</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做啊”，胡學(xué)華老人很篤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胡家做篾器是從老大胡學(xué)榮開始，老三胡學(xué)富后來也做，都是師從對門的一戶篾器師傅。筲箕，簸箕，撮箕，連蓋，篩子，籃子，圍席子，魚簍子，竹床，躺椅……一應(yīng)的竹制生活和農(nóng)事用品，什么都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時的柏家巷，也是鋪著青石板呢，比李家巷的少，李家巷的青石板有四條，柏家巷只有中間兩條……百多米長的距離，做圓木的，做木屐子（以木材做底的拖鞋）的，做卷煙的……光做篾器生意的人家就有十好幾戶人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柏家巷，熱鬧啊，巷子本就不大，各家各戶競相的展示自己的產(chǎn)品，吆喝聲此起彼伏，臺階上擺著，屋檐下吊著，墻壁上掛著……到處都是竹的世界。開門就是人，關(guān)張（歇業(yè)的意思）了還亮著燈……煙火氣，人氣，彌漫在柏家巷的每一個角落。</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問：在柏家巷，做篾器生意，誰做得最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那應(yīng)該是張家，胡學(xué)華老人說。</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張家離胡家不遠(yuǎn)，只隔了幾個門面，算是在巷子的中間位置。張家的張志清（音）是個能人，子女也多。柏家巷里的篾器商家，多是自產(chǎn)自銷，張志清不做生產(chǎn)，只做泵進(jìn)泵出的生意，進(jìn)貨多在外地，也收本地的貨，一般不零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泵進(jìn)泵出的生意，我理解，就是整進(jìn)整出，按現(xiàn)在的話說，張家是做篾器批發(fā)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熟悉的經(jīng)年，密密實實的縈繞在胡學(xué)華老人的周圍，一件件往事爛漫了心扉，瞬間就清澈了眼眸。</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聊起老江口，老江口的小巷，老人家可以如數(shù)家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柏家巷的篾器，李家巷的鐵器……李家巷的老人老戶，莫過于巷子北頭的“慎益堂”……巷子中的張家……巷子南頭的“王義和”，都是大戶人家……“慎益堂”是藥號，上世紀(jì)二三十年代曾經(jīng)在李家巷子口的地方……“慎益堂”的老板廖哲夫，清末的秀才，曾經(jīng)是江口商會的第一任會長……“慎益堂”有沒有分號不知道，但“染織社”隔壁也曾經(jīng)是“慎益堂”，那是廖家的老宅，前店后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人家問我，你是哪里人？我說，我是費家巷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出生就在費家巷，卻不曾見過或是聽說過一個費家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倒是焦家巷，是小鎮(zhèn)唯一還有命名人的巷子?！敖沽鶢敗辈辉诹?，但焦家的后人歷“春”“孟”“金”“朝”“清”“盈”……綿延至今已經(jīng)一百多年，一代又一代的點燃起焦家巷里的世道煙火，延續(xù)著小巷的生生不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生命的氣息縈繞在巷頭巷尾，一件件，一樁樁往事，美好了千百年的風(fēng)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每一個故事，都是光陰在點化，和江口的老人聊天，讀那些曾經(jīng)的經(jīng)往，是一種時光的享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李家巷南入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費家巷北入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費家巷田家老宅</span></p> <p class="ql-block">焦家巷南入口</p> <p class="ql-block">焦家巷北入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歷史的長河越千山萬壑，奔騰而去，但卻在一個個鮮活的具象面前，如昨日，那是生命的脈動，也是千年小鎮(zhèn)的秉承。</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鎮(zhèn)上，最年輕的小巷，除了牛場口子的民主巷，還有九梁橋的九梁橋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其實，在我輩人記憶里，九梁橋既是一座橋名，習(xí)慣上，也指代一方地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500多年前的江口，原本并不設(shè)堤防，九梁橋的水道和長江相通，漲大水時，橋下可以行船，至東湖，袁碼頭……1522——1567年間始有“上下百里洲”，水患延綿，江口堤防不斷加高加固，九梁橋水道逐漸枯萎而“堤壩溝”。20世紀(jì)六七十年代，填方為平地，遂為九梁橋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因橋生巷，九梁橋，只留下橋面上的幾截青石條，裸露在塵世的風(fēng)月里，時不時的撩撥起小鎮(zhèn)人家日漸淡薄的記憶。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讓時光在滄桑、斑駁的顏色里捭闔著一場夢的延續(x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巷因何而名？小巷的深處是什么？小巷的盡頭又是什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的雙腳拖著深深的遺憾，行走在九梁橋巷已經(jīng)硬化的土地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路是硬化了，但原本還尋覓得著的九梁橋的幾塊青石條也不見了，九梁橋徹底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里。問附近的老人家，九梁橋的那幾方殘石條呢？誰搬走了？老人家說：誰都沒有搬走，還在原地，埋在下面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也好，原封不動的埋在下面，留一方石頭，一個印記，也留一個曾經(jīng)，一截過往，留在所有江口人的憶念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曾經(jīng)的繁華，也讓九梁橋一方小巷多多，董家巷，鄭家巷，葉家巷，太平巷（太平門巷），都曾經(jīng)光耀過小鎮(zhèn)的天地日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董家巷，也有人稱作“楚記巷子”，“楚記巷子”有兩個說法。</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說，“楚記”是鄭家人鄭楚軒的字號，鄭“楚記”。鄭“楚記”在九梁橋一方房產(chǎn)眾多，最多時，一幢連著一幢，有房產(chǎn)30多間，人稱“鄭半街”，不定了，董家巷就是鄭“楚記”的“楚記巷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另有一說，“董楚記”是著名老中醫(yī)董楚珍的藥號，“董楚記”坐落在巷子口，自然也就“楚記巷子”了。再后來，“董楚記”的藥號沒有了，是為了董家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鄭“楚記”也好，“董楚記”也罷，時過境遷，其實都不重要了。鄭楚軒富甲一方，董楚珍為人施好。一方商賈，一代醫(yī)家，兩塊“楚記”的招牌，都曾經(jīng)是九梁橋一個耀眼的符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掰著指頭數(shù)，從下街到上街，鄭家巷應(yīng)該是老江口的第一條小巷。老江口人的記憶里，也叫“文記巷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說鄭家巷，不能不說鄭家。相傳鄭家8弟兄，祖籍當(dāng)陽。光緒22年（1896年），其中5人來到江口，分別立業(yè)，從上世紀(jì)初始，就在九梁橋見證了老江口的興旺發(fā)達(dá)。</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鄭□□，“文記”?！拔挠洝笆?弟兄里最早在江口經(jīng)營木行的，木行生意一方獨大，“文記”所在的巷子，自然就“文記巷子”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鄭綬伯，“綬記”?！熬R記”在“文記”巷子口經(jīng)營米行，是老江口利用機(jī)械和電力動力進(jìn)行大米加工的開山鼻祖。1916年，江口開天辟地有了商會，鄭綬伯曾經(jīng)被推舉為副會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鄭粹如，“東記”?！皷|記”先是經(jīng)營木行，因為一些原因，木行生意每況日下，被“文記”兼并，后又在“文記”巷子開了一家槽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還有鄭立甫，先是做私塾先生，后棄教為商，也做木行，地點與“文記”毗鄰，許是隔得太近了，經(jīng)營上又不敵“文記”的老到和精明，終還是日漸蕭條，不了了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鄭家人以“文記巷子”為中心經(jīng)營發(fā)展，木行，槽坊，米行……再后來，“文記巷子”而鄭家巷，也是名副其實。</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鄭家巷曾經(jīng)煙花絮柳，昌盛一時，現(xiàn)如今，“文記”不再，鄭家巷也不見了名錄。</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沒有名錄的鄭家巷，仍然還在，南到堤腳下，北到后街，分南北兩段，全長約150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只是到了近前，我啞然，豈止是巷子口的過街樓子不見了，哪還看得見木行的影子，哪還聞得見槽坊的酒香哦。蜿蜒的小巷里，房前種了地，屋后長了草……多是太爺太婆當(dāng)家，抑或，人去屋空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一個老婦人，肘上挎一個菜籃子，慢慢悠悠的從巷子里走出，問過一句：“老人家，您知道這是鄭家巷嗎？”“不知道呢”，老婦人左顧右盼，回答得小心翼翼。</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仔細(xì)地瞧過鄭家巷里的每一幢建筑，一切都是煙消云散，墻，磚，瓦，還有建筑的形式，怎么看，都是少了光陰的沉淀。眼前的鄭家巷，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來程，多少有點悲悲切切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董家巷，鄭家巷，濃厚了老江口的人氣、煙火氣，其實都是口口相傳，名不見經(jīng)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口的小巷， 后來名不見經(jīng)傳的，還有東岳廟巷，崇（重）慶廟巷，葉家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崇（重）慶廟巷，東岳廟巷，都是因為巷子里的崇（重）慶廟和東岳廟而得名。</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東岳廟（四官殿）巷僅為巷，沒有一戶人家，上世紀(jì)80年代東岳廟（四官殿）拆除，“巷”也就沒有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崇（重）慶廟巷南北向，隔正街，在東岳廟的北延長線上。很小的時候，我在崇（重）慶廟巷住過一段時間，打記事起，就只知其巷，而不知廟在何方，崇慶廟？抑或還是重慶廟？也是不得而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倒是是巷子里的“江西會館”和巷子口的“德大洋（煤）油行”，一直為人記憶，也是崇（重）慶廟巷濃墨重彩的一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葉家巷在太平巷附近，今天的葉家巷，依然還在，已經(jīng)只有兩三戶人家……</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江口的小巷，記錄在了上世紀(jì)80年代《江口鎮(zhèn)行政區(qū)劃，居民點名稱》目錄里的，有民主巷，謝家巷，柏家巷，焦家巷，水巷子，費家巷，張家巷，李家巷，路家巷，太平巷，九梁橋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水巷子</p> <p class="ql-block">水巷子</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路家巷，甘子衡“甘鼎昌”老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路家巷最讓人記憶的，是巷子里這塊土地上曾經(jīng)的“燈光球場”，因為此，上世紀(jì)六十年代末曾改名“體育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張家巷北入口</span></p> <p class="ql-block">崇（重）慶廟巷南入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細(xì)數(shù)老江口的一條條小巷，時光的塵埃里，每一條都是美的，自然的美，光陰的美，生活的美，人情的美……還有，老建筑的美。</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宅子，小院子……曲徑通幽處，炊煙背后，凝聚著家家戶戶生生死死的喜怒悲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十六條小巷，就是十六條血脈，人脈，見不見經(jīng)傳，都是老江口亙古的承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滄海桑田，世事變遷，老江口的小巷，有前世的驕傲，也有生與死的救贖。</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人在暮年，紛紛攘攘里，慣見了人是人非，花開花落。洪荒之下，萬物皆是泥塵。接受生命和身邊的那些消失，是地老天荒的現(xiàn)實，也是無可爭議的王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老屋也好，小巷也罷，一回眸，就是穿越千年，一扭身，就是一個輪回。</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十六，一個吉祥的數(shù)，小巷，在瀲滟的春色里，靜候，靜候花開的日子。</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太平巷北入口，這是老江口眾多小巷里特有的建筑形式——過街樓子的唯一鏡像，作者不詳，感謝原作者</span></p> <p class="ql-block">太平巷北入口（2019年），過街樓子早已經(jīng)不在</p> <p class="ql-block">九梁橋巷南段</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九梁橋巷北段</span></p> <p class="ql-block">鄭家巷北段</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董家巷北段</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董家巷南入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28, 128, 128);"><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