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我的母親南山北 <p class="ql-block"> 今天是臘月十五，母親的生日。在母親離開我們后的第一個臘月十五，我想來說說我的母親。</p><p class="ql-block"> 我的母親是人民教師，大家叫她“吳老師”。</p><p class="ql-block"> 一九三五年（乙亥年）臘月十五，母親出生在建始茅田，兄妹三人上是哥下是妹。建始解放后進入一中讀書，和母親一起入校的還有她的好閨蜜，后來我們才知道她們私下一直以“大妹”（我母親）、“康妹”互稱。由于建始剛解放，教育待興，需要從一中在讀學生中選拔一批人來充實教師隊伍。組織找母親她們談話時兩閨蜜正在“使小氣”，但她們的態(tài)度驚人的一致：她（指對方）去我就去！就這樣閨蜜倆氣消言和，于1952年一起參加了工作，從此17歲的母親鋼筆換粉筆成為了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p><p class="ql-block"> 母親從教三十多年，足跡幾乎遍及了縣城周邊所有的農(nóng)村學校，在我的記憶中，印象深刻的還是我們隨母親在東風小學（現(xiàn)牛角水）生活的那段經(jīng)歷。六十年代初，新中國成立后出生的孩子大都進入了學齡階段，多數(shù)農(nóng)村孩子沒有學上沒有書讀。為滿足孩子們能就近上學讀書的愿望，母親服從安排從羅家公社小學來到牛角水村建校辦學。那個年代的農(nóng)村條件非常差，沒水沒電沒公路，更不要說有一間像樣的教室了。為了按時開學，母親就在一個廢棄的破廟里支起了三尺講臺，從此地球上多了一個叫“東風小學”的學校。破廟很小只能騰出一間房做教室，幾個年級的幾十個學生只能在同一個教室里輪流上課，母親白天要給不同年級的學生講課，晚上還要打著火把走村串戶動員適齡孩子入學。那時我們還小，和母親擠住在一間小房子里，晚上母親去家訪時，我們就早早地關緊門窗擠坐在一起，把煤油燈調(diào)得小小的，不敢說話也不敢弄出點點響動，靜得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窗外漆黑漆黑的，時而會有風刮過松樹林的嗚嗚聲，收到母親家訪回來發(fā)出的信號我們才敢撥亮油燈迎接母親回家。后來入校的學生越來越多，學校又從破廟搬遷到齊家大院，再后來新學校修建完成后才算穩(wěn)定下來。</p><p class="ql-block"> 自從父親在那個特殊年代被下放，我們也就離開縣城隨母親生活，見證了母親的辦學歷程，也經(jīng)歷了那段艱難歲月。幾十年后的現(xiàn)在，我們?nèi)郧逦浀谩皷|風小學”興盛時的模樣：學校坐南朝北呈凹形擺放，南邊是教學樓兩排教室并列兩旁，兩臺水泥乒乓球桌和籃球場就在院壩中央，幾百師生課上課下熱鬧又井然，院外榨油房不時飄進陣陣芳香，校門前的麻園是捉迷藏的好地方，左邊的梨園樹大葉茂不結(jié)果當?shù)厝朔Q之為“公樹”是懂園藝的父親施以小技使之果滿枝頭變成了它該有的模樣。牛角水就是我們的第二故鄉(xiāng)，他印刻在我們心上，也時常出現(xiàn)在我們的睡夢里。</p><p class="ql-block"> 母親退休后還經(jīng)常帶我們來走走看看就像回家一樣。母親能記住教過的每個學生的名字，我們也記得四方井、牛角水、長槽、涼風埡（碑埡）、黑灣、烏鴉壩、龍洞灣這些我們玩耍過的地方。后來母親年紀大了我們也會帶著她過來轉(zhuǎn)轉(zhuǎn)，牛角水的變化讓我們感嘆，生態(tài)農(nóng)業(yè)觀光園早已模糊了他原來的模樣……。</p><p class="ql-block"> 在艱苦的條件下母親練就了一手好廚藝，普通的食材經(jīng)她的手都會變成美味佳肴。后來條件好了什么山珍海味都嘗過了，但總感覺不及母親的家常便飯，至今我的一些發(fā)小還常常念叨母親做的飯菜好。說實在的，有一個會廚藝的老師做母親是幸運的。</p><p class="ql-block"> 母親年輕時是縣女子籃球隊的主力中鋒，擁有很多球迷，她所在的隊曾多次在全州（那時叫地區(qū)）女子籃球比賽上捧杯。母親的籃球生涯直到她在一次比賽中把球投向自己的籃框自感年高不得不主動申請退役時才結(jié)束。</p><p class="ql-block"> 退休后母親又愛上了門球，她們那個隊在武陵山區(qū)很有名氣號稱“夢之隊”。后來是父親需要照顧才放下了門球棒。</p><p class="ql-block"> 打麻將是母親退休后的另一個愛好，我們的麻將技術都是跟母親學的，周末或者是節(jié)假日我們一般都會回家陪母親打上幾圈。平日里母親也會跟她的“麻友”帶點“小彩”娛樂一下，回來也是報喜不報憂，我們心知肚明總是以“輸贏不重要，玩得開心就好”給予鼓勵和安慰。</p><p class="ql-block"> 母親養(yǎng)育了我們姐弟四人，是嚴師也是慈母，有時我們也習慣叫她“吳老師”。在幾十年的教學生涯中，母親付出了很多，也收獲了很多。我以為“桃李天下，兒孫滿堂”一定是母親一生中最大的收獲。</p> <p class="ql-block">1952年剛參加工作時的母親</p> <p class="ql-block">母親和她的閨蜜</p> <p class="ql-block">1963年母親和我們</p> <p class="ql-block">52年后的我們和母親</p> <p class="ql-block">1990年退休后的父母親第一次帶我們重返牛角水，并在“東風小學”發(fā)源地—碑埡廟前留影</p> <p class="ql-block">后來，我們也時常陪母親過來轉(zhuǎn)轉(zhuǎn)</p> <p class="ql-block">這張圖片是好幾年前在學校對面的坡上拍攝的，校舍只剩下部分殘墻</p> <p class="ql-block">母親和她的兒媳婦們在出生地留影</p> <p class="ql-block">2022年盛夏母親在長嶺崗林場</p> <p class="ql-block">“四世同堂”大聚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