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浪,一場撩撥萬眾叫嗨的義演孫憲 <p class="ql-block"> 7月大暑之夜,合肥北二環(huán)與四里河路交口的明發(fā)廣場,廈門歸鄉(xiāng)的鳳陽籍當紅歌手花姐及其邀約的啞舍、勝仔、姚大等抖音具千萬級吸粉流量的網(wǎng)紅明星義演激情推送,暑氣彌散的夜空,《放浪》那獨特的搖滾聲波撕扯著、混合著域間的空氣,將其詞曲向四處播散:一波一波接踵而來,大風帶我搖擺,夢在燃燒,心在澎湃,不用徘徊,大搖大擺漂在人海,隨著心情放肆嗨,別服輸,跟著腳步,要愛就來,狂浪是一種態(tài)度,狂浪是不被約束,狂浪起起伏伏,狂浪,狂浪,狂浪……</p><p class="ql-block"> 對陌生于網(wǎng)紅歌曲的我,《放浪》是我新近耳聞的一曲,鏗鏘的調(diào)子、帶著田震般滄桑歌喉的演唱擊中了心氣郁結(jié)的我,聽過現(xiàn)場原唱更加深了喜歡,有點像當時喜歡田震的《鏗鏘玫瑰》?!斗爬恕肥刮腋形虻揭环N昂揚之氣,嗅到年輕一代面對生活和未來的不羈,尤其從草根出道的花姐口中唱出更別具意味。鳳陽是出歌的地方,民歌《鳳陽是個好地方》傳唱久遠,曾成為歌后鄧麗君出道歌壇的金曲。鳳陽也是出人的地方,草根皇帝敢為人先的精神沒理由滅絕,花姐身上帶有其天然的基因傳承,何況,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是充分成就草根的時代。</p><p class="ql-block"> 音樂可陶冶情志,心有千千結(jié),用音樂調(diào)心,按古代宮、商、角、徵、羽五音調(diào)式對應(yīng)人的臟腑看,“心應(yīng)徵,其聲雄以明”,老邁的心境可能正適宜《狂浪》這樣帶有陽剛之氣的音樂宣發(fā)和提振。</p><p class="ql-block"> 時代在變,音樂在變,觀看時代的眼睛和欣賞音樂的耳朵在變。上世紀五十至七十年代,共和國闊步行進的足音,初步塑成我這代人的音樂品味,此后,八十年代風行的臺灣校園歌曲,九十年代風迷大陸的香港歌曲及內(nèi)地流行歌曲,二十一世紀無處不在的網(wǎng)絡(luò)歌曲,不斷改造我業(yè)已形成的音樂胃口。我陪伴外孫學小提琴逾5年,觸發(fā)我改變拙識的事繼續(xù)發(fā)生。外孫接受的小提琴練習曲,絕大部分是中外經(jīng)典名曲,我揣摩對他可能是對牛彈琴,而他雖非盡顯喜愛卻并不排斥。在其小提琴尚彈不成調(diào)的6歲那年某一天,坐在電動車后座上的外孫,突然伸長脖頸隨著我手機播放的劉歡《好漢歌》張口唱出聲來,我好生驚愕,再后來,外孫口中無師自通地唱出一曲曲網(wǎng)絡(luò)歌,我也就不足為怪了,沒料想,音樂的魅力這么不可思議。</p><p class="ql-block"> 在人類同居住一個地球村的時代,文化的越洋過?;虺鋈σ咽且环N常態(tài),所以,老邁之人習慣將自己音樂夢想打包封存于某一境域,指望在時間流逝中保鮮并把玩,是謂可笑,亦很可愛。</p><p class="ql-block"> 而作為一種移情的音樂,是以其非物質(zhì)性存在而留存人心的,往往不分古今、人種、民族、老幼、貧富,它的至真、至善、之美,無私的敞露于時空卻不占有時空,它是一種天外來客,包容人間一切善惡、悲喜,人類任何人,只要虔誠地按動自己心靈的快門鍵,就會得到它降送的慰籍。</p><p class="ql-block"> 在這個云詭波涌、變化萬千、世事紛擾的時代,氣候環(huán)境改變,生活節(jié)律的繃緊,使人類倍添困頓,頻生焦慮,身體和精神不慎,極有可能滑向一種莫名的黑洞而難以自抑,人人渴望有個精神出口,蕩滌胸中塊壘,以嶄新的姿態(tài)迎接明天。在此大背景下,古老淝河畔的明發(fā)廣場,一場借助音樂來宣發(fā)而今霸都合肥人歡情的義演,由繆斯之神援手撮成。</p><p class="ql-block"> 這是一場民間義演,演唱者與觀眾同屬草根,滿場勃發(fā)出懾人心脾的草根味,分明承繼了詩經(jīng)國風的親民厚澤,全無廟堂雅頌的腔調(diào),有承接盛唐獨抒胸臆遺風,盡掃宋詞多情纏綿脂粉氣的意趣,吐納的是面臨全新時代歷雨經(jīng)風、穿云薄霧的惠特曼式豪情。</p><p class="ql-block"> 為盡力拍好這場義演,我遲緩的腳步最大努力地應(yīng)和著《狂浪》的節(jié)奏,恍若變作一朵涌動的浪花,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或東或西,或左或右,置身于由花姐歌聲營造的歡騰海洋。觀看《狂浪》的眾人匯成的人海,隨著演藝者的歌聲、軀體動作,涌動著、咆哮著,聲浪一浪高過一浪,夜色中,明發(fā)廣場海盜船仿佛漂泊于一片沸騰的海域。</p><p class="ql-block"> 我沒能獲得有利的拍攝機位,只能竭盡體力在涌動不止的人潮中左沖右突,很多時候,變得有點像塊肉餅,看見人群里出現(xiàn)拍攝縫隙,硬生生地將自己塞入,不斷地招致白眼,不斷地陪笑道歉。也不知哪來的勁,為拍攝不同遠近景別的畫面,仿佛化身一只勞燕,一會兒一樓、一會兒二樓、三樓、四樓地不停上下翻飛。非常感謝一位小朋友,他見面前陌生爺爺拍攝辛苦,拱手將坐著的凳子讓出,助我登高拍攝。</p><p class="ql-block"> 隨著按動相機快門定格下一幅幅狂歡畫面,我腦海存留的同類影像瞬間切入快速回放模式——不同于當今消費時代催生的消費狂歡,五十多年前,中國人的肚子沒有多余油脂,囊中羞澀,不知紅色龍蝦、百威啤酒其味為何,更沒有智能手機讓人人都能隨時與世界互動,在勒緊褲帶造出原子彈的時代背景下,人人懷揣信念很簡單,毛主席、共產(chǎn)黨、社會主義國家能夠帶領(lǐng)我們創(chuàng)造一切。信念變?yōu)榧で?,激情變?yōu)榭駸?,我們的青春就這樣在激情燃燒的歲月劃過。永難忘,天安門廣場毛主席接見紅衛(wèi)兵那巨浪般起伏的紅歌海洋,它是由無數(shù)紅衛(wèi)兵伸起的手臂,由無數(shù)中國人揮動著紅寶書,才匯成的那個時代的最強音。紅歌、紅寶書,它是怎樣地支撐著當時中國人的心靈。而今,紅寶書被智能手機取代,那圣經(jīng)一樣的領(lǐng)袖語錄被網(wǎng)紅明星的頭像取代?;腥换厥?,噫吁嚱,貧窮或愚昧釀造出的激情和快樂曾那般純粹,富足連帶而來的精神空虛仍得尋求激情和快樂填補。</p><p class="ql-block">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勁歌,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偶像,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困惑,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迷茫,面對新的時代、新的人生,狂浪,是繆斯秀口吟出的掙脫現(xiàn)世煩惱的淺唱,狂浪,是一種態(tài)度,狂浪是不被約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