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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刀篇 節(jié)選

慢慢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思無涯說:“小何你知道嗎,有一天我曾經(jīng)問師父,我可以叫您師娘嗎?”</p><p class="ql-block">小何立刻說:“那怎么行,堂堂風(fēng)雷門的門主,威風(fēng)八面,盛氣凌人,一句師娘可就把意境全毀了。我懷疑你是想你娘了?!?lt;/p><p class="ql-block">“不是,她說,‘我可是個未婚配的姑娘,怎么能做別人的師娘呢?’”</p><p class="ql-block">咳,有道理,要做別人的師娘,那得先嫁給人家的師父啊。</p><p class="ql-block">可是袁大義的這句話里,又好像不完全是這樣的意思。</p><p class="ql-block">小何咂摸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小聲問:“你師父她,為何一直沒有婚配呢?像她那樣的美人,求親的人應(yīng)該多得能把門檻踏破吧?”</p><p class="ql-block">思無涯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問。但是我聽說江湖上有個這樣的規(guī)矩:繼承父親教門的女子,必得發(fā)毒誓永不嫁人。”</p><p class="ql-block">“這是什么毫無人性的規(guī)矩?我不信你師父那樣的人會受這種規(guī)矩的束縛!”</p><p class="ql-block">思無涯定定地看著小何,一時間失語了。</p><p class="ql-block">小何眨眨眼,有點心虛地問:“怎么了?我說錯話了嗎?”</p><p class="ql-block">“不是,我是忽然覺得,可能你才是最懂我?guī)煾傅哪莻€人?!?lt;/p><p class="ql-block">“啊,您過獎了。袁師父這樣的奇才幾百年里才能出一個,我們有幸和她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就已經(jīng)是難得的際遇了,我可不敢奢望能讀懂她的心思?!?lt;/p><p class="ql-block">思無涯猶豫了片刻,好像終于下定決心似的,說:“小何你說,師父她到底有沒有喜歡過什么人?”</p><p class="ql-block">小何湊近了說:“思無涯,你是不是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p><p class="ql-block">思無涯撓了撓頭:“打聽師父的這些事,是不是大不敬?。恳皇悄銊偛耪f師父不是那種受世俗規(guī)矩約束的人,我還不敢問呢!”</p><p class="ql-block">小何莞爾一笑:“你要不問,我也不敢提這事。但是我這里還真可以給你一點線索,就在咱們蓮霧城,就有一個你師父的故人?!?lt;/p><p class="ql-block">思無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真的嗎?是誰?”</p><p class="ql-block">小何說:“我也是近日剛剛得知的。雖然不是十拿九穩(wěn),但我感覺非常有可能。我先說說經(jīng)過,你聽聽看?!?lt;/p><p class="ql-block">“快說快說。”思無涯的鼻子都快湊到小何的額頭上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于是小何娓娓道來: </p><p class="ql-block">在我認(rèn)識的人里面,話最少的就是兵器商人瘋畫師上官南行。剛認(rèn)識的挺長一段時間里,我都以為他是個啞巴。 </p><p class="ql-block">直到有一天,他的工作臺上意外的擺放了一盆盆栽。開著藍(lán)色的小花,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看見那么驚艷的藍(lán)色。</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低頭看了半天,終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摸一摸那毛絨絨的藍(lán)色小花瓣。 </p><p class="ql-block">“別動?!?</p><p class="ql-block">我急忙抽回手,但見這株藍(lán)色花草上并未有任何刺棘,莫非是主人太過偏愛,不想其他人染指碰它? </p><p class="ql-block">“因為有毒?!敝魅思皶r解答了我的疑問。 </p><p class="ql-block">“咦,我以為…” </p><p class="ql-block">“沒錯,上官家的暗器是從來不淬毒的。這是我為自己準(zhǔn)備的?!?</p><p class="ql-block">我當(dāng)然大吃一驚。一來是因為他竟然坦白自己要服毒,二來,他竟然對我坦白!我們之間,除了買賣關(guān)系,好像并無深交。 </p><p class="ql-block">我錯愕之下,一時竟無言以對。</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忽然笑了一下,雖然這笑談不上是開心,也說不上是揶揄。</p><p class="ql-block">他這人一定很久沒有笑過了,所以他的笑容才會顯得這么別扭。</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瘋畫師接著說道:“何掌門,我聽說近年來江湖上殺人最多的就是你扇公子了?” </p><p class="ql-block">我隨口說道:“怎么,上官先生要為民除害么?” </p><p class="ql-block">他搖搖頭,“不,你們暗器門本來干的就是殺人的勾當(dāng),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賞金獵手,自古就有的職業(yè),輪不到我說三道四。我是想問,下手很快以至于目標(biāo)都感覺不到痛苦就已經(jīng)咽氣的法子,真的有嗎?” </p><p class="ql-block">我一聽原來是這,便答道:“上官先生,和您說句實話,這也是我一直在追求的終極殺人手法,雖然我自認(rèn)已經(jīng)很接近了,可是畢竟挨宰的人不是我,我實在沒有資格發(fā)表評論啊?!?</p><p class="ql-block">瘋畫師又笑了一下,這次比上次正常多了:“呵呵,有資格的人是不是都已經(jīng)爛在黃泉路上化作春泥了?” </p><p class="ql-block">我再次看向那朵朵藍(lán)色的小花,“上官先生,這到底是什么花?” </p><p class="ql-block">“啊,準(zhǔn)確的說,它是一種草。烏頭草。世人也把它叫做斷腸草?!?lt;/p><p class="ql-block">“嚯,聽起來很霸道的樣子?!?</p><p class="ql-block">“誰知道呢,我還沒有嘗試過?!悲偖嫀煹氐?。 </p><p class="ql-block">我走近瘋畫師坐著的輪椅,把他推到門口的檐廊下:“上官先生,你是不是很久沒曬太陽了?不多曬曬太陽,心情是會發(fā)霉的。我知道咱倆沒有什么交情,可是我還真的不想你死。如果我不能按期更換我的扇子,不能欣賞到嶄新的扇面畫,我的生活品質(zhì)就會大打折扣啊。如果您不嫌棄我,可否告訴我為什么呢?” </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瞇了一會眼睛,可能真的許久沒有接受陽光的洗禮了。 </p><p class="ql-block">我站在他身后,默默等著。我當(dāng)時就斷定,他一定是被某件秘密的事情折磨太久了,才會對我這個并非朋友也非親人的人說出那種話。 </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忽然仰頭看向我,表情已經(jīng)大不一樣了,怎么說呢,好像有個少年的影子附在了他的身上。他問我: </p><p class="ql-block">“何掌門,你喜歡過一個人嗎?” </p><p class="ql-block">“我,我還不知道?!?lt;/p><p class="ql-block">我知道我這個回答絕對是不大及格,但是我也知道其實上官先生也并不會在乎我的回答,只要我肯聽,他想講,我說什么都無所謂。</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們上官家族有一個世襲的敵人?!鄙瞎倌闲幸婚_口,我就知道我要聽到一個很長但很有趣的故事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我拉了一把交床在他旁邊坐下,說:“啊,原來所謂世仇,真的是正經(jīng)存在過的東西啊。那得是多么長情的人,才能記仇記得那么久!啊,我搞錯重點了,莫非您喜歡的人竟然跟仇人有關(guān)系?” </p><p class="ql-block">于是,在一個云淡風(fēng)輕的午后,仙極門的門主和他的兵器制造商度過了一段難忘的休閑時光,上官南行第一次對人敞開心扉,講述了自己的一段親身經(jīng)歷。這經(jīng)歷曾讓他斷腸,也讓他改性,可是若沒有了這段經(jīng)歷,他寧愿不曾來人世走過。</p><p class="ql-block">上官家族的世仇就是江湖上某大門派的掌門人。但是這個仇屬于族姓私仇,和門派沒有關(guān)系。所以當(dāng)時那個門派的掌門人留下一封書信后,獨自一人上京找上官南行的父親上官無心決斗。那掌門人有一個深愛的獨生女兒,他不想讓仇恨延續(xù)到女兒身上,所以想通過自己哪怕一死來了斷此事。意思是世仇什么的,到自己這輩子就截止好了,后來人就不要再提這茬了。被世仇所累的人,真的受夠這種日子了。</p><p class="ql-block">兩個人按照約定來到無人的小樹林,——別問我為何是無人的小樹林,可能這就是江湖慣例吧。兩個人打得天昏地暗,從黃昏打到黎明,又從黎明打到了黃昏,最后,那掌門人終究是敗了,含笑死在了上官無心的劍下。含著笑可能是因為畢竟心愿達(dá)成了嘛,所以死而無憾了。</p><p class="ql-block">上官無心在那掌門人彌留之際,死命地又把他搖活了:“我只想告訴你,其實我早有意終止咱們兩個家族的世仇,所以壓根就沒有讓我的獨子上官南行習(xí)武?!?lt;/p><p class="ql-block">那掌門人兩眼翻白撒手人寰,沒人懂得他內(nèi)心的凄涼:早知如此,我們兩個還在這拼什么命?。∥疫@不是白死了嘛。</p><p class="ql-block">上官無心鄭重地對著那掌門人的尸體說:“你放心吧,我這就讓我兒南行把你的尸身運送回家,本來應(yīng)該我親自去的,可是不瞞你,我也不成了。你的刀真不是吃素的,你扎了我?guī)椎赌阕约阂仓馈N椰F(xiàn)在沒有暴血而亡,只是因為我還有幾句話要跟我兒說?!?lt;/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遵父命,運送那掌門人的尸體來到他們門派所在的一座山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是第一次出遠(yuǎn)門,內(nèi)心的雀躍簡直無可比擬,要不是這趟差事運送的是個死人,他早已放聲高歌起來了。因為其一,上官南行是上官家族的慣寶寶,一直生活在無風(fēng)無雨的溫室里,平日除了習(xí)文認(rèn)字,琴棋書畫,從來沒有經(jīng)過什么血雨腥風(fēng),所以對江湖充滿了幼稚的向往;其二,那座山的風(fēng)景實在不比尋常,且不說京城沒有這么高的山,即使同樣是高山,像那座山那樣壁立千仞,懸崖飛瀑,百鳥云集,野花盛開的美景,也不多見。上官南行簡直動了在此定居的念頭。上官南行喜歡繪畫,要是不把此山美景畫遍,他真是不甘心離去呢。</p><p class="ql-block">且不說上官南行在深山美景中流連忘返,且說那掌門人的女兒,一開始并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了哪里,因為門派的師兄弟們按照師父的囑咐,過了好幾天才把掌門人的信拿給她。</p><p class="ql-block">結(jié)果自然是她沒等看完信人就已經(jīng)炸毛了。因為母親離世較早,女兒和父親相依為命,感情非常好,而且因為自幼隨父親習(xí)武練刀,對父親還有一種對待師父般的尊敬和崇拜。</p><p class="ql-block">其實那掌門人的女兒,論刀法幾乎已經(jīng)超越了她的父親,但她從不顯露出來,因為她想讓父親永遠(yuǎn)保留在她心目中的崇高地位。</p><p class="ql-block">對父親的擔(dān)心簡直讓那女兒發(fā)了瘋,誰也攔不住她,師兄弟們本來就都怕她,加之就是真打也已經(jīng)打不過她了,眼睜睜看著她沖下山,大家只好跟在后面,不像阻止,倒像追隨。</p><p class="ql-block">結(jié)果他們就在半山道上和上官南行一行人撞上了。</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正牽著馬和隨從們指點著山上的花草樹木,忽然就見一匹白馬從山上疾沖而下,真的就像古文里說的“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馬上白衣少女幾乎和馬匹融為一體,只有烏黑的頭發(fā)隨風(fēng)飄起,格外耀眼。</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好奇地盯著一人一馬的背影猶自顧盼,這時候那姑娘的師兄弟們剛好趕過來了,大師兄畢竟穩(wěn)重點,就問上官南行一行人所為何來?因為這群人一看就是外鄉(xiāng)人,而且隨行的大車上好像還載著一口棺材!</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斯文地施禮,自報家門:“乃是京城花匠上官無心家的小輩上官南行?!鄙瞎偌以诰┏鞘羌孀雒缙陨獾模陨瞎倌闲凶苑Q花匠。</p><p class="ql-block">大師兄一聽慌了:“快,趕緊把師妹叫回來!”</p><p class="ql-block">師妹一聽上官家的人找上門來了,二話不說,撥馬回頭,轉(zhuǎn)眼又來到上官南行跟前。</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剛才只來得及看到姑娘的背影,就已經(jīng)唏噓不已,現(xiàn)在忽然就看到了姑娘美艷絕倫的正臉,一時間啞口無言,竟像一截木頭矗立在那里。</p><p class="ql-block">公道的講,上官南行也算是品貌雙全的男子了,在京城左近也有不少的仰慕者,加之他畫工精湛,心靈手巧,一直以來都有點孤芳自賞,自命不凡的意味。今朝還是頭一次如此失態(tài)。</p><p class="ql-block">那姑娘可沒空管這些,她用馬鞭指著上官南行,厲聲問道:“你是上官家的什么人?來做什么?”</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這才把魂魄召回來,再次施禮道:“上官南行,特來奉還貴派掌門的金身。”說著拿手招向大車上的棺材。</p><p class="ql-block">姑娘一聽這話,如五雷轟頂,飛身從馬上躍起,眨眼已抽刀在手,一招兔起鶻落,從上官南行面前掠過,上官南行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就一下子撲通跪倒在地,然后一陣鉆心的劇痛使他驟然疼暈了過去。</p><p class="ql-block">上官家的人慌忙擁到小公子身邊,但見鮮血從膝蓋處汩汩流出,眼見著公子的雙腿已經(jīng)廢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個領(lǐng)頭的就哭喊:“姑娘也太心狠了,我們公子是不會武功的!”</p><p class="ql-block">其實那姑娘也已經(jīng)看出上官南行不會武功,要不然,他就不是膝蓋斷裂,而是雙腿離身了。她是在最后一剎那發(fā)現(xiàn)這年輕人竟然一動不動地等著挨刀,才暗叫不好,急忙抽力,可惜為時已晚,還是傷了他的雙腿。</p><p class="ql-block">故事講到這里,思無涯插嘴道:“上官無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把手無寸鐵絲毫武功不會的兒子送到人家的地盤,這不是羊入虎口么?” </p><p class="ql-block">小何聳聳肩:“誰知道呢。江湖道,在老一輩人的心里,可能有其獨特的詮釋吧!如今斯人已逝,他的腦回路到底是怎么長的,咱們永遠(yuǎn)也不知道答案了?!?</p><p class="ql-block">姑娘這時候也才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的魯莽。但是再一看父親的棺槨,也顧不上這些人怎么想她了,撲過去抱著父親的棺木就痛哭起來。 </p><p class="ql-block">那大師兄畢竟是領(lǐng)會師父的意思的,知道師父的本意是不想再結(jié)仇。既然現(xiàn)在傷了人家的小公子,那就最好好好地轉(zhuǎn)圜,轉(zhuǎn)圜好了才不會再生干戈。他招呼自己人找來醫(yī)士給上官公子包扎了傷口,兩道人馬都垂頭喪氣的往山頂門派院子里走,還沒走到呢,又接到了另一個噩耗:上官無心老先生因傷情嚴(yán)重,不治而亡。 </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倒看不出來有多傷心,可是那姑娘卻陷入悲傷中,一連數(shù)日鎖在自己屋里誰也不見。 </p><p class="ql-block">可能姑娘一來是悲痛自己失去了父親,二來是悲痛自己永遠(yuǎn)沒有機(jī)會給父親報仇了。三來可能就是無法面對被自己廢了雙腿的上官南行。 </p><p class="ql-block">姑娘刺殺上官南行,本也屬情有可原,用不著自責(zé)過甚,但是姑娘也做好了被上官南行怨恨的心理準(zhǔn)備。可誰知上官南行醒來后,竟然絲毫沒有責(zé)備姑娘的意思,這樣一來,好像姑娘的希望落了空一樣,姑娘直覺得有火無處發(fā)泄,愈發(fā)煩悶。</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醒來后把周圍的人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想見的那人,最后只好開口問:“傷我的姑娘,去哪里了?” </p><p class="ql-block">一開始大家以為他是找仇人要發(fā)怒什么的,可是看他那躲避的眼神,那囁嚅的口氣,又不太像生氣的樣子。 </p><p class="ql-block">門派大師兄就試探著問:“姑娘是我們掌門的女兒,因為喪父之痛才對閣下動了手,還請閣下不要掛懷?!闭f的時候其實也沒什么底氣,把人雙腿都廢了,還要求人家不要記仇,實在有點強(qiáng)人所難啊。 </p><p class="ql-block">誰知上官南行說:“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姑娘不知內(nèi)情,我不怪他。” </p><p class="ql-block">大師兄暗暗稱奇:“姑娘要是知道內(nèi)情,估計早把你殺了?!钡€是贊許地說:“公子真是善解人意,體諒大度?!?</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又問:“她還在傷心嗎?我能否見見她?” </p><p class="ql-block">大師兄以為上官公子是想好好勸勸師妹,排解一下失去父親的痛苦,畢竟他也剛剛喪父,同病相憐,可能會有共同語言可以交流。 </p><p class="ql-block">于是站起來說:“我這就叫師妹過來?!?</p><p class="ql-block">但可惜,大師兄面子不夠大,師妹沒有請得動。大師兄沒轍,只好假裝自己有事情,也不敢在上官南行面前露面了。這一來,上官南行獨臥病榻,更沒有機(jī)會見見姑娘了。 </p><p class="ql-block">就那么一眼,上官南行早已傾心于姑娘。所以傷殘,喪父什么的,都不能阻止上官公子害相思病。 </p><p class="ql-block">不知道過了幾天,上官南行感覺自己快要絕望了,腿傷倒是已經(jīng)愈合了,于是吵著要回京城。山上的人早就等這天了,恨不得馬上歡送這位公子下山。大家跑前跑后的收拾行李,準(zhǔn)備送別禮什么的,上官南行坐在為他準(zhǔn)備的輪椅上,用手轉(zhuǎn)著兩個輪子在院子里移動。他當(dāng)然是想看看能不能偶遇姑娘什么的。自己都要走了,難道姑娘都不送一送嗎? </p><p class="ql-block">也許真的不會。轉(zhuǎn)了一會,上官南行手臂沒勁了,心里也泄氣了。他一揚(yáng)手把蓋在腿上的毯子扔到一邊,試圖站立起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他正喘著粗氣運勁呢,一雙手摁住了他的肩膀,一個略帶冷淡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你想去哪里,我推你吧。” </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回頭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姑娘,臉立刻紅透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他說:“我想回京城,你去嗎?” 姑娘不語,推著輪椅緩緩走到一處花圃前,輕聲說:“聽說你是個花匠,你看看,我種的這些花,好看嗎?” </p><p class="ql-block">好看嗎?好看嗎?上官南行滿腦子都是這些花怎么比得上姑娘好看? </p><p class="ql-block">但是又害怕若說姑娘種的花不好看,會不會惹姑娘生氣?</p><p class="ql-block">所以這么個簡單的問題,上官公子想了半天,才回答說:“果然還是大山上長的花,更輕盈可愛些。我家里種那些,就顯得有些笨重了?!?lt;/p><p class="ql-block">就聽背后姑娘輕笑了一下,轉(zhuǎn)到前面來,蹲下,伸手摸著一朵潔白的梔子花,說:“你不要為了哄我,就言不由衷好不好?”說完回頭看了上官南行一眼。</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正盯著姑娘的側(cè)臉看呢,一下子被捉住了目光,慌忙說:“我是寧愿用我家全部的花草換你一朵小花的?!?lt;/p><p class="ql-block">姑娘站起來走到另一邊,丟下一句:“想得美。”</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以為自己這句略帶雙關(guān)的話讓姑娘不悅了,心里狂喊“別走別走!”卻見姑娘拿著一朵通紅的月季走回來:“枝子上開了好幾朵,都快把枝頭壓彎了,這朵就送給你吧?!?lt;/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如獲至寶,滿心歡喜。</p><p class="ql-block">姑娘就問:“京城那么大,什么花沒有,怎么你好像頭一次看見月季花似的?!?上官南行喃喃自語:“不是花的問題……”</p><p class="ql-block">姑娘推著他又走了一氣說:“我們這里到底簡陋,你回京城以后,還是好好找大夫再給你瞧瞧腿吧,哪怕有一線希望能再站起來……”</p><p class="ql-block">姑娘沒有把對不起說出口,但是上官南行還是聽出了姑娘的抱歉之意。</p><p class="ql-block">他連忙說:“沒事,我坐著也行?!?lt;/p><p class="ql-block">話一出口,自己也覺得這話不倫不類。趕緊補(bǔ)充說:“要去遠(yuǎn)處,有馬車,要去近處,可以坐輪椅車,反正我本來也不會武功,也折騰不了大事。早晚不過是老死家中,無礙的?!?lt;/p><p class="ql-block">他這一樂觀,姑娘更覺抱歉了:“如果你有了非做不可的事,可以指使我去?!?lt;/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哪敢呢,“我能有什么事,不過在家做個富貴閑人?!?lt;/p><p class="ql-block">兩人慢慢走著,回到了上官南行的臥房門口,上官南行忍不住叫出來:“要不,你再推我轉(zhuǎn)一圈吧!我在京城,從沒有看過這么好看的山景呢!” 姑娘當(dāng)然沒問題,推幾圈都行,可是再怎么拖延,啟程的時間也會按時來到。</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神情黯然的上了馬車,也不忘把姑娘送的月季花帶在身上。</p><p class="ql-block">揮手告別,上官南行覺得自己只是空軀殼上了馬車,心卻還在山上呢。啊,自己長這么大很少哭過,可現(xiàn)在,他真想大哭一場啊。父親,你就這么走了,終身大事誰給我做主啊?</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忍了一些日子,終究按耐不住,給姑娘寫了一封信??墒窃谛爬锼植桓覍懙锰壳椋话炎约旱娜粘R報了一遍,又把京城的一些趣事和姑娘分享一番。末了,又把一瓣干了的月季花瓣夾在信紙中間。感覺自己的魂都附在花瓣上了,可以寄走了。</p><p class="ql-block">信發(fā)出后如石沉大海,上官遲遲沒有收到任何回音。他等得焦躁難耐,就怨恨郵差太慢,又想或許被某個粗心的郵差弄丟了也未可知。于是又發(fā)出另一封。如是,也不知道寫了多少封,自己自說自話,漸漸也不希求能收到回復(fù)了。</p><p class="ql-block">中元節(jié)過了,他又寫了一封信,邀請姑娘來年來京城看上元節(jié)的燈和煙花。他在信里把節(jié)日的盛況描述的很詳細(xì),因為他知道姑娘不會來的,他只好邊描述邊想象著自己正和姑娘一起徜徉在燈市里呢。這樣想著,心里就生出心酸的快樂。</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沒想到姑娘卻真的來了!</p><p class="ql-block">絕美的妝容,超凡的服飾,似笑不笑的眉眼。一切都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美好。</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如在夢中,離著剛見面都過去半個時辰了,他還是不敢相信姑娘就在身邊。姑娘看過了他的書房,看過了他的花房,又回到他的書房,問他要幾幅畫看看。他大著膽子把自己畫的姑娘肖像混在一堆花鳥畫里,姑娘簡單點評:“頭發(fā)畫得還挺像的。劉海這里,好像有風(fēng)吹過一樣。”</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心里美得像喝了一罐蜜,滿足得連晚飯都吃不下了。</p><p class="ql-block">姑娘倒是胃口挺好,一連吃了好幾家小吃攤子,上官南行偷偷觀察姑娘的吃相,只覺得無一處不美。姑娘就說京城不愧是京城,天南地北的好吃的,都能嘗得到。上官南行不失時機(jī)地說:“這還是冬天,要是夏天啊,還有更別致的吃食,還有各種冰鎮(zhèn)的甜品?!?lt;/p><p class="ql-block">姑娘就問:“夏天哪來的冰???”</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就給她解說,如何把高山冰川鑿下來,快馬加鞭運到城里,在深窖里藏好,綠豆點心平常吃已經(jīng)很好吃了,要是用冰鎮(zhèn)半天再吃,那滋味更是清爽解暑。</p><p class="ql-block">姑娘就感嘆:我們山頂背陰的地方也會存有冰雪,怎么我們就沒想到可以炮制食品呢!可見京城人就是心眼多。</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一聽,也不敢張嘴邀請姑娘夏天再來了,就又說:“這燈市啊,要是在高處看,會更好看,像流動的光河?!?lt;/p><p class="ql-block">姑娘問哪里最高?上官南行說,自然是東城墻那里最高,不過一般人上不去,因為真的太高了。</p><p class="ql-block">姑娘問就是離著皇宮不遠(yuǎn)的那段城墻唄?咱們?nèi)タ纯窗伞?lt;/p><p class="ql-block">到了城墻下,姑娘仰頭看了一會兒,忽然轉(zhuǎn)身抱起輪椅上的上官南行(對,是公主抱),飛速的蹬上城墻,幾個起落,已經(jīng)來到城墻頂。</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驚魂未定,姑娘已經(jīng)將他輕輕放下。</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鼻腔里還殘留著姑娘身上的香氣,手上還留著剛才一緊張抱住姑娘手臂時那柔軟而又堅硬的觸感,身體分離時溫度驟然降下來的胸腹又空又冷。</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發(fā)著呆,就聽見姑娘說:“這城墻我觀察了許久,練習(xí)了數(shù)日,找到最佳的落腳點,才敢這么托大的。你可不要模仿我哦?!?lt;/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幾乎哽住,原來姑娘早就來了京城,早就做了周密的準(zhǔn)備,就為了今晚把他帶上城墻頂端,看一看華麗的燈市。</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用不易察覺的動作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花,打趣說:“你要是不警告我,我還真想試試。父親他,怎么會不讓我習(xí)武呢!可恨?!?lt;/p><p class="ql-block">姑娘說:“如果你習(xí)了武,現(xiàn)在咱倆就只能剩一人坐在這里了。”</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一想,可不是!感謝父親。</p><p class="ql-block">兩個人靜靜看了半天燈火輝煌的京城夜景,姑娘就問“你平日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嗎?我看看能不能幫你弄來。今天可是個許愿的好日子哩。今天即便我做一回賊,估計也沒有衙役抽出空來抓我吧?!?</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脫口而出:“我呀,我只想要你在我身邊?!?lt;/p><p class="ql-block">姑娘依然用著平靜的語調(diào)說:“換一個試試。但是不能說你想要天上的月亮?!?lt;/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只在心里念叨:別的我都不想要。</p><p class="ql-block">姑娘的身影忽然如世外驚鴻,又如乘風(fēng)歸去的嫦娥仙子,眨眼間遠(yuǎn)離了上官南行,消失在茫茫夜色里。</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不相信姑娘已經(jīng)走了,因為姑娘沒有和他說再見。</p><p class="ql-block">她來的時候也許不聲不響,但是她走的時候,一定會和自己說再見的。</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就坐在那里等著。燈光的河流越來越黯淡了,人們差不多都要回家歇息了,上元節(jié)的高潮已然落幕。誰要是還沒有盡興啊,那也只能等下一個燈節(jié)。</p><p class="ql-block">燈光暗下去的時候,月亮才顯出它的亮麗來。</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對著月亮說:“把我的仙子還給我!” 這仿佛是一句正確的咒語,姑娘真的重又出現(xiàn)在他身邊。</p><p class="ql-block">她為上官南行拂去臉上的淚水,有點羞赧地說:“我不能為你摘月亮,因為月老是人間少女的姻緣之神,但我去了趟皇宮,為你偷了一件大夏國進(jìn)貢的觀音菩薩,她會保佑你的?!?lt;/p><p class="ql-block">可是上官南行根本不想要什么觀音菩薩。他就像失去心愛寶貝的孩子一樣,哭得更厲害了。完全不顧臉上的淚水縱橫。</p><p class="ql-block">姑娘把觀音像塞到上官南行手里,握了一下他的手說:“我走了,不要找我,也不要再給我寫信,因為我看了會傷心。”</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不確定姑娘眼里亮晶晶的是否是淚水,因為他自己淚眼模糊,早就看不清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官南行肝腸寸斷,卻依照姑娘的話,再也沒有給她寫過信,也再也沒有去過姑娘所在的蓮霧城和那座山。</p><p class="ql-block">一直到七年前,姑娘去世以后,他才搬來了蓮霧城。</p><p class="ql-block">??!七年前,正是師父袁大義去世那年。</p><p class="ql-block">這下無疑了。小何的故事講完了,思無涯卻百感交集,熱淚盈眶。</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