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我十歲的清白”隨想丁香樹 在居家的日子，重又拿出麻彥君老師的散文集“我十歲的清白”。這部散文集里有多篇精典文章，可是我還像第一遍閱讀此書時一樣，越過《代序》，越過前面其他十幾篇文章，直接翻到36頁，從“我十歲的清白”讀起。故事梗概是，居住在同一家屬院里的一位領(lǐng)導的錢包不見了，大家想當然地認為，是“我”拿了錢包，只是因為“我”平日愛調(diào)皮搗蛋，是小區(qū)院子里孩子們的統(tǒng)帥，在大家的想當然中，父母竟也這樣認為。大人們一遍又一遍地詢問，無論“我”怎么說沒有拿，終是沒有人相信。遇到這樣的情況，別說是十歲的孩子，即使放在大人身上也會百口莫辯。俗話說，眾口鑠金，吐沫星子能淹死人，都是這個道理，何況是一個只知道玩耍的孩子呢。好在，最后錢包找到了，還了“我”清白，一大群看客無所謂地走了。可是，又有誰能關(guān)心此事對一個幼小心靈的傷害。 這樣的事情，在孩童時期應(yīng)該有很多人經(jīng)歷過，可有幾人能找回自己的清白？ 小時候的一件事，至今藏在心里，不愿說出來，卻從沒忘記。具體事件的來龍去脈有些模糊。好像是家里的被服垛起火了，原因是有人把一根用火烤過的玉米棒子藏在了那里，姐妹都在家，問誰，誰不知道，就我一個人晚飯后出去和鄰居的孩子們玩跳繩去了，爸爸就認為一定是我放的。然后拿著皮鞭滿大街找我，看見我，不由分說就用鞭子抽我。小時候的我比較犟，不知道什么原由被爸爸打，以為是自己貪玩不知道回家呢，看看天也沒黑，我的犟脾氣上來了，就站在那里不動地方，讓爸爸打個夠。后來是姥姥跑過來，把我拉走。姥姥常常說我傻，挨打不知道跑。爸爸后來很少打我，知道我死犟，讓他越打越生氣。我因此好幾天沒有回家。后來是姥姥告訴我，挨揍的原因。可我真沒記得做過那件事，我就哭著說，我一定不是親生的，為什么啥事都怨我？不是我就不是我。姥姥說，行了，沒事的，過幾天你爸氣消了，就沒事了。被服垛起火，家里損失慘重，好多棉衣服、被服、褥子都燒壞了。最可怕的是，如果不是發(fā)現(xiàn)的早，房子也會被燒著的，那時候的土坯房，屋頂全是用高梁秸吊的頂棚，遇火就著，后果相當?shù)膰乐?，不怪爸爸被氣壞了。因為只有我挨了打，家里兄弟姐妹沒有人承認，大家也想當然地認為就是我干的。父母后來再沒有說過這件事，不知道，他們的心里到底知道不知道具體是誰干的。其實想想，無論誰干的，都是幼小無知，無意而為。知道真的是誰，又能怎么樣？可是在我的內(nèi)心深處，卻留下了很深的陰影，雖然是被自己的親生父母或是兄弟姐妹冤枉，也覺得那是一種恥辱，是有著被人冤枉后極大的冤屈。雖然在以后的生活中，我沒有表現(xiàn)出來，也不可能對父母或是兄弟姐妹產(chǎn)生怨恨。可是每每想起，心里還是覺得很不舒服，極不舒服，以至于妹妹有次說，過去這么久了，承認也沒關(guān)系的，要不，爸爸怎么會只打你呢，我當時氣憤的要發(fā)瘋。如果我能清楚的記得當時的情景或是確實做過錯事，一個不到十歲孩子的錯誤，后果再嚴重，到現(xiàn)在哪有不愿承認的道理？心里更不會時時記得這個冤屈的事情。幾十年過去了，如今，爸爸已經(jīng)去世，我的清白，無處找尋。 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住校讀書，是在先鋒中學。同宿舍的有個女同學，特別愛偷拿別人的東西。雖然那時候，家庭條件都不好，學生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也就是周六周日回家的時候，帶回來一些好吃的東西。很長時間以來，有同學說，丟了這東西，丟了那東西。我是比較愛學習的人，在學校學習也比較好，不太注意同學們說的這些，從不參與同學們之間的議論和猜測。突然有一天，管宿舍的毛老師，在班級里通知我們一個宿舍的人全部回寢室。到寢室后，大家排好隊，每個人都打開自己的箱子，接受大家的檢查。說實在的，在那樣的情況，誰都會有些緊張。記得當時我緊張的不行，手都有些顫抖。覺得大家都盯著我，覺得大家都認為我是偷東西的人。我不敢抬頭，嚇得差點站不住了。等打開全部的箱子，就有人說，老師，我的衣服，老師，我的罐頭，老師，我的干糧。我往大家指的木箱子望去，原來是那個女同學的。我心一酸，眼淚就下來。老師和同學們都莫名其妙，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哭，以為我是同情那個女同學呢，就七嘴八舍地說我，這樣的人不值得可憐，不值得同情，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竟然偷別人吃的東西，太沒臉了。我不可置否，哭著跑回了教室。其實，老師早已有了目標，同學們早已向?qū)W校舉報過多次，只是我不知道罷了。最終那個女同學，被勸退了。 事后，毛老師找我們個別談話，安撫一下我們的情緒，告訴我們，不做壞事，遇事不用緊張和害怕的，老師是不會冤枉好學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那種情況下有情緒崩潰的表現(xiàn)，我想，是內(nèi)心極度脆弱，是怕被冤枉，是怕自己的清白，再次被玷污吧。 即使是最親的人，也不要輕判一個孩子的是與非，對與錯。 作者：丁香樹<div>圖片：自拍</div><div>編輯：丁香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