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心事（散文）曉風(fēng)微瀾 <p class="ql-block"> 俗世的蒼涼</p><p class="ql-block"> 攏著天邊的殘?jiān)?lt;/p><p class="ql-block"> 一個人的夜空下</p><p class="ql-block"> 靈動著滿天的繁星</p><p class="ql-block"> 想起父親走后的身影</p><p class="ql-block"> 母親的眼淚</p><p class="ql-block"> 蔥蘢了父親的墳頭</p><p class="ql-block"> ——題記</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月色如水，漫過記憶的柵欄，耳邊響起魯迅先生的兩句詩文:“夢里依稀慈母淚”“月光如水照淄衣”。就這樣我的心弦被輕輕觸動了。已經(jīng)記不清有多少個這樣無眠的夜晚，不由自主，我常常想起我的父親。</p><p class="ql-block"> 掐指算來，父親離開我們已二十又六年了。我永遠(yuǎn)忘不了父親在彌留之際留給我的心殤！</p><p class="ql-block"> 父親臥床不起時正值夏收季節(jié)，親朋好友忙里偷閑輪流換班前來探望。記得那一天聚了一屋子人，父親已經(jīng)虛弱到睜不開眼睛，他示意大家離開，只留下了我和伯父，我期待著父親能說點(diǎn)什么，但父親什么也沒說。就在那個晚上父親永遠(yuǎn)地離開了我們，他把他的心事帶進(jìn)了另一個世界。 </p><p class="ql-block"> 多年以后，我娶妻成家結(jié)婚生子，終于全面深刻地讀懂了父親的心事——他牽掛著耄耋之年茍活于世的奶奶，還有陪伴他一生即將孤苦伶仃的他的老伴——我的媽媽，其實(shí)，他最牽腸掛肚放心不下的是他的兒子！在父親把我和伯父留下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他的心事……</p><p class="ql-block"> 父親有他擔(dān)心的理由，他覺得他的兒子嬌生慣養(yǎng)、少不更事，脾氣倔強(qiáng)又脆弱不堪。但作為兒子，在父親離世前最后的日子里，我覺得我盡到了一個兒子應(yīng)盡的孝心。這是我從父親給母親的遺言中得出的自我評價。媽曾告訴我說:“你爸對我說，娃的事你別操心，娃能行……”，這就是一個父親臨終前對兒子的信任！</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父親心有不甘，卻放心地走了，這是因了我和他在夜間的一次傾心長談。有一天晚上，我向父親陳述了發(fā)生在我身上的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來龍去脈，并且信誓旦旦地描摹了我對自己未來生活的美好憧憬（你不知道當(dāng)時我的心有多虛），自那晚聊過后，父親心情明顯好轉(zhuǎn)，因?yàn)樗麍?jiān)定地相信他的兒子會有未來。</p><p class="ql-block"> 父親病逝前，在那樣不堪的歲月里，我因?yàn)楦赣H身患絕癥，經(jīng)濟(jì)困難，生活困頓，重壓之下，思慮過度而心理失常，曾經(jīng)數(shù)次離校離家出走，丟盡了人，現(xiàn)盡了眼。要不是蘭州的三叔和姨父周旋，估計這輩子我連書都念不成，再別說端上國家的這碗飯來。 </p><p class="ql-block"> 父親知道后，很是生氣，但沒有失望，他打心底里滋生著一口氣，仍然對他的兒子寄以厚望……（寫到這里，我悲從心起，眼淚奪眶而出，真想放聲大哭。）</p><p class="ql-block"> 在父親走后的歲月里，伯父伯母和他們生的我那兩個可親可愛的哥哥，就心照不宣、默默無聞、任勞任怨地承擔(dān)起了照顧奶奶和我們幾個大家庭的重任，一直到今天。</p><p class="ql-block">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父親病逝后 ，姐姐從榆中搬遷到父親居住的老屋，日子一天天好過起來。但好景不長，一次在賣糧途中，三輪剎車失靈姐夫不幸車禍，醫(yī)治無效身亡。一家人又一次深入了深深的悲哀之中。</p><p class="ql-block"> 在伯父伯母二位哥哥和嫂嫂的鼓動、催促和無私援助下，姐姐又背井離鄉(xiāng)舉家遷徙到靖遠(yuǎn)劉川定居下來，后來新房落成，伯父伯母為此付出了在自己親生兒女身上都沒有付出過的操勞、心血與汗水……</p><p class="ql-block"> 這一切，我和母親都感恩戴德、銘記于心，不會忘記在最困難的日子里所有親朋好友情真意切、不計回報的無私幫助和付出。在我面前，他們從沒擺過任何功勞，那怕一絲一點(diǎn)都沒有！</p><p class="ql-block"> “低徊愧人子，不敢嘆風(fēng)塵 ”，有些事不能想、不能說又不能忘……多少年過去了，這一路風(fēng)雨交加、滄海桑田，卻是越走越痛……如果父親在天有靈，應(yīng)該知道發(fā)生的一切。</p><p class="ql-block"> 人生無常，命運(yùn)多舛，悲喜自渡，離苦得樂，愿父親大人在九泉之下安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