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茶，雅俗間，就是平淡稀松的一碗水達(dá)爾瑪蘇德·杭衛(wèi) <p class="ql-block">茶，雅俗間，就是平淡稀松的一碗水（散文）</p><p class="ql-block">達(dá)爾瑪蘇德?杭衛(wèi)</p><p class="ql-block">很奇怪！我喜歡茶,朋友們都知道。家里收羅的茶具也是七七八八很多很多，有屬古玩的玉、瑪瑙，也有工藝品玻璃和日用瓷，在自己院子的茶室里掛著一副紅木對聯(lián)“晨起一壺茶清腦，茶能醉人何必酒”。閑暇時間，我喜歡碼字，寫一些關(guān)于過去、關(guān)于朋友、關(guān)于美酒、關(guān)于香煙、關(guān)于美食的文字，朋友們卻從來沒有看到我寫過關(guān)于茶的文章，朋友們都感到好生奇怪。</p><p class="ql-block">茶、在植物學(xué)上，其實(shí)就是灌木、或者小喬木的嫩葉，經(jīng)過一些特殊的工藝，諸如殺青，發(fā)酵等烘干后便成茶了。</p><p class="ql-block">我國是茶的故鄉(xiāng)，有著悠久的種茶歷史，我國吃茶喝茶，從神農(nóng)時代開始，少說也有四千七百多年了。茶禮有緣，古已有之，又有著嚴(yán)格的敬茶禮節(jié)。客來敬茶，這是漢族最早重情好客的傳統(tǒng)美德與禮節(jié)。直到現(xiàn)在，賓客至家，總要沏上一杯香茗。喜慶時光，也喜用茶點(diǎn)招待，開個茶話會，既簡便經(jīng)濟(jì)，又典雅持重。老友相聚與茶會友，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也是指清香宜人的茶水，絕不失禮節(jié)，說句笑話，勸酒有風(fēng)險，斟茶卻風(fēng)雅。</p> <p class="ql-block">書法、焚香、品茗、聽雨、賞雪、候月、酌酒、蒔花、尋幽，古代文人十大雅事。茶是古代文人十大雅事之一；柴、米、油、鹽、醬、醋、茶，茶是老百姓開門七件事之末，可見在中國不論雅俗，茶總是和你戚戚相關(guān)的，茶既是一種精英文化，但又是一種大眾文化。</p><p class="ql-block">書法、焚香、品茗、聽雨、賞雪、候月、酌酒、蒔花、、尋幽,我暫且不去想像和探究古代文人，這十件事的高雅，我以為只要單單將這些詞匯念一遍，便會自感仙氣上身，物我兩忘，中國人喜歡身臨其境，現(xiàn)代元宇宙喜歡沉浸式體驗(yàn)，那讓我們暫且借助古人“臥游”的方式，我們想像著將焚香、品茗、聽雨、撫琴諸雅合一，那會是個什么樣的境象。</p><p class="ql-block">裊裊香煙，晰晰雨聲、醇醇紅茶，飄逸的白蘿衫，清風(fēng)掠過的花香，撩起的長發(fā)，白嫩的臉，細(xì)細(xì)手指輕撥琴弦，高亢的古琴聲，冷不丁的蹦出，石破天驚，似高山流水，似長江浪潮，似天上闕歌，似行云飄飄……</p><p class="ql-block">焚香，悠然與書齋琴房，縹緲于廟宇神壇；在靜室閉觀默照，于席間怡情助興；</p><p class="ql-block">喝茶，能靜心，泡上一壺濃茶，細(xì)啜慢飲，擇雅靜之處，自斟自飲，可以消除疲勞、滌煩益思、振奮精神。</p><p class="ql-block">聽雨，是一種以平靜的心態(tài)對待萬事萬物，聆聽點(diǎn)點(diǎn)滴滴灑落大地的雨聲。仿佛淅瀝淅瀝的雨滴，是雨精靈所奏的催眠曲，讓大地生物都能安然入睡，獲得一種心靈的愜意……</p><p class="ql-block">此情此景卻只能是一個“靜”字聊得，靜心、靜神，與“清靜、恬?！钡臇|方哲學(xué)思想很合拍，也符合佛道儒的“內(nèi)省修行” 思想</p><p class="ql-block">唐代劉貞亮在《飲茶十德》中也明確提出：“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蔽乙詾椋汗糯娜耸笱攀?，惟茶是雅事之靈魂和紅線，將之串聯(lián)起來形成中國文人的雅文化乃至禪文化，茶成了雅文化的底子背景，無茶則不雅，無茶不見禪。</p> <p class="ql-block">于是,人們對于品賞茶的美感之道，一種烹茶飲茶的生活藝術(shù)，一種以茶為媒的生活禮儀，一種以茶修身的生活方式——茶道應(yīng)運(yùn)而生了。</p><p class="ql-block">茶道，就是通過沏茶、賞茶、聞茶、飲茶、增進(jìn)友誼，美心修德，學(xué)習(xí)禮法，領(lǐng)略傳統(tǒng)美德的一種和美儀式。以達(dá)到喝茶能靜心、靜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雜念的目的。</p><p class="ql-block">中國茶道的主要內(nèi)容講究五境之美，即茶葉、茶水、火候、茶具、環(huán)境，同時配以情緒等條件，以求“味”和“心”的最高享受。茶的文化精神內(nèi)涵即是通過沏茶、賞茶、聞茶、飲茶、品茶等習(xí)慣和中華的文化內(nèi)涵禮相結(jié)合形成的一種具有鮮明中國文化特征的一種文化現(xiàn)象。</p><p class="ql-block">茶道文化起源于中國，南宋時期傳入日本，衍生出日本茶道。茶道的代表人物有唐朝《茶經(jīng)》的作者茶圣陸羽和在少室山茶仙谷茶仙泉隱居時寫下《茶譜》《七碗茶詩》的唐朝詩人盧仝。茶道文化已在日本流行，在中國，則是近年在茶室中漸漸有了所謂茶道表演，但還不能稱之為茶文化。</p><p class="ql-block">唐或唐以前，中國就在世界上首先將茶飲作為一種修身養(yǎng)性之道，唐朝《封氏聞見記》中就有這樣的記載：“茶道大行，王公朝士無不飲者?！彼位兆谮w佶是一個茶飲的愛好者，他認(rèn)為茶的芬芳品味，能使人閑和寧靜、趣味無窮：“至若茶之為物，擅甌閩之秀氣，鐘山川之靈稟，祛襟滌滯，致清導(dǎo)和，則非庸人孺子可得而知矣；沖淡簡潔，韻高致靜……”日本茶道高僧千利休成后，根據(jù)《詩經(jīng)》總結(jié)出茶道四規(guī)：“和、敬、清、寂”，顯然這個基本理論是受到了中國茶道精髓的影響而形成的。</p><p class="ql-block">茶道顯然屬于東方文化。東方文化與西方文化的不同，在于東方文化往往沒有一個科學(xué)的、準(zhǔn)確的定義，而要靠個人憑借自己的悟性去貼近它、理解它。文學(xué)家王心鑒《詠茶葉》詩中說：千挑萬選白云間，銅鍋焙炒柴火煎。泥壺醇香增詩趣，瓷甌碧翠泯憂歡。老君悟道養(yǎng)雅志，元亮清談祛俗喧。不經(jīng)涅槃渡心劫，怎保本源一片鮮。</p> <p class="ql-block">唐，宋便流行斗茶，有些類似于我們現(xiàn)在的茶葉評選。斗茶是古代有錢有閑人的一種雅玩，斗茶者各取所藏好茶，輪流烹煮，品評分高下。</p><p class="ql-block">宋代斗茶之風(fēng)極盛。每年清明節(jié)期間，新茶初出，最適合參斗。古人斗茶，或十幾人，或五六人，大都為一些名流雅士，還有店鋪的老板，街坊亦爭相圍觀，像現(xiàn)代看一場球賽一樣熱鬧。斗茶的場所，多選在有規(guī)模的茶葉店，前后二進(jìn)，前廳闊大，為店面，后廳狹小，兼有小廚房，便于煮茶。有些人家，有較雅潔的內(nèi)室，或花木扶疏的庭院，或臨水，或清幽，都是斗茶的好場所。</p><p class="ql-block">斗茶者各取所藏好茶，輪流烹煮，相互品評，以分高下。古代茶葉大都做成茶餅，再碾成粉末，飲用時連茶粉帶茶水一起喝下。</p><p class="ql-block">斗茶內(nèi)容包括：斗茶品、斗茶令、茶百戲。</p><p class="ql-block">斗茶品以茶“新”為貴，斗茶用水以“活”為上。一斗湯色，二斗水痕。首先看茶湯色澤是否鮮白，純白者為勝，青白、灰白、黃白為負(fù)。</p><p class="ql-block">斗茶令，即古人在斗茶時行茶令。行茶令所舉故事及吟詩作賦，皆與茶有關(guān)。茶令如同酒令，用以助興增趣。</p><p class="ql-block">茶百戲，又稱湯戲或分茶，是宋代流行的一種茶藝。即將煮好的茶，注入茶碗中的技巧。在宋代，茶百戲可不是尋常的品茗喝茶，有人把茶百戲與琴、棋、書并列，是士大夫們喜愛與崇尚的一種文化活動。宋人楊萬里詠茶百戲曰：“分茶何似煎茶好，煎茶不似分茶巧……”茶百戲，能使茶湯湯花瞬間顯示瑰麗多變的景象。若山水云霧，狀花鳥魚蟲，如一幅幅水墨圖畫，這需要較高的沏茶技藝。</p> <p class="ql-block">茶雖為中國古代文人雅事之魂，但在老百姓開門七件事中，柴、米、油、鹽、醬、醋茶，茶是老小，可見在百姓的日常生活中顯然沒有其它六件重要，而對于茶飲用也從品茗變成了喝茶，品是滋味，喝是解渴，茶具也從盞杯變成碗缸，而泡茶到了百姓中也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簡單得來只要兩個動作就可以了：放茶葉、倒水。</p><p class="ql-block">用柴生火是人類動物的區(qū)別之一，米是裹腹，鹽在古代是官營的，在紅軍時代更是將鹽稱之為健力丹，人不食鹽會無力，而對于茶似乎是在酒足飯飽后解渴解泛而用，品茶是文人雅事，喝茶就是老百姓平常稀松日子的一部分，就是一杯水，沒那么窮講究。</p><p class="ql-block">可見茶在文人雅士和老百姓中顯然有著截然不同的地位，于是我便會糾結(jié)，我是文人雅士還是煙火百姓？我可以自詡為文化人，雙博士學(xué)位，好書畫擅金石文字，似乎應(yīng)屬雅士。仔細(xì)想想，卻是一個“天選打工人”，打工打到過了花甲之年，尚無法息息，忙卻工作著。我撓頭抓腦，嘿！我真啥也不是，好象啥都沾邊。</p><p class="ql-block">其實(shí)，我一直認(rèn)為對于茶而言，區(qū)別雅士和百姓的區(qū)別在于對茶的態(tài)度，是細(xì)品還是豪飲，這個區(qū)別不但在茶器上，更在于氣勢上，百姓飲茶象喝酒，大有武松三碗不過崗喝酒的豪邁之氣，而文人細(xì)品卻有象煙一般不見于形，百姓喝的是量，文人品的是味。猶如火與煙，百姓的猛烈和文人的飄渺便形成了雅俗共存的茶文化以及由此而延生出來的禪茶。對于酒似乎代表的是一種激情，是基因中的強(qiáng)盜，而煙似乎是一種超脫，是基因中的虛無，而茶卻是一種平淡 ，是基因是本我。</p><p class="ql-block">所以，我對于茶向來也是一種內(nèi)卷的心態(tài)，對于茶，雅俗間，就是平淡稀松的一碗水。沒有那么在乎什么儀式感，只是覺得能解渴、解乏便好，于是也會有牛飲，也會有細(xì)品，也會講究茶品和茶具的匹配，也會收藏各式茶具，這也許和我特殊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p><p class="ql-block">小時候，其實(shí)我是不知道什么是茶的，在那個荒涼而廣寬的北方，茶就是驅(qū)寒奶茶，在北方的大院，在沙漠的邊緣，每天一瓷缸的水，洗漱吃喝全在里面了，茶水茶水，北方稱水南方呼茶，所以我便以為茶便是水的另外一種叫法而已。</p> <p class="ql-block">直到一年夏天，在江南的外婆家，外婆在灶堂中塞進(jìn)了桑木，灶上的鐵鍋已經(jīng)熱得微紅，外婆拿起籮里微黃的大麥放到鍋里，一捧白色的煙騰起，外婆拿起銅鏟飛快鏟著，銅鏟碰到鐵鍋發(fā)脆脆響，黃色的大麥變得焦黑，外婆抓了一把投入放著的小缸缽中，無色的涼水慢慢開始發(fā)黑，一陣濃郁厚重的香味飄出。</p><p class="ql-block">第一次喝到茶，味蕾便被其焦香的苦味所誘惑，咖啡色的茶水，特別是在夏天被井水浸泡的清涼，我知道這輩子完了，我愛上了這種濃郁的味道，外婆說是那是大麥茶，那時雖我不知道還有茶葉，也不知茶較大麥對人的味蕾顯然要豐富得多，可惜不知道，便以為茶就是這個味，而大麥焦香的苦味便成了我味蕾對茶最初的印刻，在茶味中永遠(yuǎn)尋覓著這個最初的香味，這個味，顯然在市場上的大麥茶中也無法品到，只是偶爾在福建大紅袍中稍許能品出些味兒。這便是我對茶最初的印象。當(dāng)然我吃到了諸如荷葉茶、金銀花、竹葉芯、桑葉茶等等。</p><p class="ql-block">茶葉大致可分為六大類，有綠茶，白茶，黃茶，黑茶，紅茶，烏龍茶。著名的有龍井，碧螺春屬綠茶，銀針，白牡丹屬白茶，君山銀針，溫州黃湯屬黃茶，霍山黃大茶、普洱茶屬黑茶，正山小種，滇紅，祁紅，閩紅屬紅茶，武夷巖茶，鐵觀音，凍頂烏龍屬烏龍茶。</p><p class="ql-block">什么樣的茶最討人喜歡，真還說不清楚，我以為這些和人的習(xí)慣和地區(qū)有關(guān)，當(dāng)然免不了和錢有關(guān)，當(dāng)然對于真正喜歡茶的人，其實(shí)價格沒那么重要，就是喜歡那個味，就是好那口，沒有其它理由。</p><p class="ql-block">我喜歡紅茶，況且喜歡喝各種紅茶末混在一起的紅茶，這種紅茶價格低，但味道濃，我對此茶的喜歡，源自于打小時侯和外公泡澡堂的時候。</p><p class="ql-block">那個時候剛來江南，冬天洗澡要去澡堂子，在南方叫渾堂，澡堂一般有個大池子，放著適合大都數(shù)人泡澡的溫水，在一旁有一個小水池上面擱上幾塊木板，木板上開著個50公分的方孔，里面的水很燙，常常是讓人用來燙腳的，人，一個個光著身子泡在浴池里，流著汗，紅著臉，在浴池白色的熱氣中一個賽神仙，水將皮膚泡開人，手搓一下一小條一小條的污垢，用水泡干凈，在水中沉一下，深深呼吸一口氣，拿著毛巾撩開布門簾，步入休息大堂。剛伸手去拿干凈毛巾擦身，服務(wù)員馬上會笑著臉幫您擦干身子，然后再從里面拿出二塊熱熱的毛巾給你擦臉，便會讓您躺在浴椅上，遞上蓋身子的浴巾，服務(wù)員會立馬送上一杯滾燙的紅茶，白色的瓷盅，紅色的茶湯，上面飄浮著幾許赫色茶沫子，濃濃的茶香流到了心里，一股暖流向上，額頭汗珠沁出，“師傅您那,”服務(wù)員一聲呼喊，一塊熱毛巾飛來，擦下額頭，再喝口紅茶，那個舒服啊，就是神仙過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茶，作為中國人待客之道的首禮，十分重要，待茶之道完全可以看出一個人的修養(yǎng)和秉性，蘇東坡的逸事就是最好的例子。</p><p class="ql-block">蘇軾是我國古代精通詩詞、書法、繪畫難得的全才，他對茶道更是極為精通，詩詞中對茶的描寫屢見不鮮，一句贊美茶葉“從來佳茗似佳人”的詩句廣為流傳，而有關(guān)蘇軾與茶的趣事，也是層出不窮，其中最令人稱道的，莫過于他出任杭州時，在莫干山中作出的那“坐，請坐，請上坐；茶，敬茶，敬香茶”的千古絕對。</p><p class="ql-block">相傳，蘇東坡初到杭州出任知州時，閑來無事，便在一日尋了當(dāng)?shù)匾凰聫R游玩，說不定能偶遇大師一起談經(jīng)論道呢。初到寺廟，寺中住持和尚都不知道他的底細(xì)，就只把他當(dāng)作普通來客對待。住持一邊叫蘇軾“坐”，一邊隨口吩咐小和尚：“茶?！庇谑切『蜕卸顺鰜砹艘煌肫胀ǖ牟?。蘇軾對此毫不在意，愉快地飲下。</p><p class="ql-block">而后，蘇軾與住持稍事寒暄，主持十分詫異，感到此人談吐不凡，并非等閑之輩，便將“坐”改成了禮貌的“請坐”，并再次叫小和尚“敬茶”，小和尚察言觀色，奉上了一碗較好的茶水來。</p><p class="ql-block">一番交談之后，住持徹底為蘇軾的才學(xué)所折服，問其來處，才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蘇東坡。住持頓時喜不自勝，能與大文豪對談，感到受寵若驚，情難自禁地起身恭請?zhí)K軾：“請上座?！辈⒃俅畏愿佬『蜕校骸熬聪悴??！?lt;/p><p class="ql-block">一番交談下來，不覺間已然夕陽在山，蘇軾便起身告別。臨別時，住持慕名請?zhí)K軾留幅筆墨作紀(jì)念，東坡略作思索后，便持筆將今日的親身經(jīng)歷寫成了一副趣味對聯(lián)：</p><p class="ql-block">坐，請坐，請上坐；</p><p class="ql-block">茶，敬茶，敬香茶。</p><p class="ql-block">住持看過這幅對聯(lián)，只覺面紅耳赤，羞愧不已。</p><p class="ql-block">蘇軾的這段逸事，告訴我其實(shí)，人生如茶，一片茶就像是一個人，透過杯中茶葉體味人生，人應(yīng)當(dāng)似茶，習(xí)其淡泊之味。</p> <p class="ql-block">上世紀(jì)八十年代，我剛結(jié)婚和父母分開另住，我在公司工會工作，夫妻倆工資也就三七十多塊錢一個月，好在那個時候物價便宜，生活還行，每個月還能存?zhèn)€8元10元錢，平常也不喝茶，主要是價格貴，在辦公室也不喝茶，都喝白開水，茶一般都要是會議或者領(lǐng)導(dǎo)來了才能泡。</p><p class="ql-block">有一天說我領(lǐng)導(dǎo)要來我家看看，找我聊聊，當(dāng)然很高興，高興之余想到領(lǐng)導(dǎo)來了，總不見得也倒杯白開水，抑或沖杯糖水，可家里沒有茶葉。那時的年輕家庭誰都不可能放著很多茶葉，于是便會從父親家里帶些茶葉放著，當(dāng)然不會是一罐而是裝在信封中包好，平常也不會去泡茶，只能立馬跑去父母家要些茶葉，父親聽著領(lǐng)導(dǎo)要上門，以他的政治經(jīng)驗(yàn)應(yīng)該是好事，馬上從冰箱里拿出一個綠色的茶葉罐遞給了我，要我多放些茶，領(lǐng)導(dǎo)來了，我在茶杯中放上茶葉，從熱水瓶中倒上開水，放在領(lǐng)導(dǎo)前面的桌子上，看到綠色的茶葉在水輕盈翻動不斷舒展開身子，不一會競?cè)辉诒兄豢吹讲枞~少見水，領(lǐng)導(dǎo)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望了一眼手中的茶杯，轉(zhuǎn)了一下杯子，笑了笑，直到離開再也沒有喝第二口，我不知道是否茶葉變味了，還是如何，走得時候拍了拍我肩膀道“這個茶很好，但茶葉太多了，凡事要適中“送走領(lǐng)導(dǎo)，我趕緊喝一口，那個苦喲比中藥還要重，我尷尬了！不久我當(dāng)了領(lǐng)導(dǎo)的秘書，接觸的人多了，當(dāng)然對茶了解也多了。</p><p class="ql-block">不管是文人雅士還是煙火百姓，我對茶真沒有什么特別的喜好，只是喜歡喝紅茶，暖胃，不是很喜歡新綠茶，新綠茶多喝了胃難受，也喝花茶，甚至貸泡茶。到了夏天我會在紅茶中放入一些綠茶，以減少紅茶的熱度，到了冬天將紅茶放入燜壺，茶骨子里的味道都會榨出來，比一般泡出的茶要濃香，如放在煮茶壺中蒸煮，茶滾開次數(shù)多了后會失去茶原先的香味而變得略澀，水，我以為只要弱酸性山泉水最好。</p><p class="ql-block">人生如茶，茶如人生，其實(shí)對我而言沒有那么復(fù)雜和講究，餓了吃飯，渴了喝茶，天經(jīng)地義，用得了建盞，捧得起大碗，對于茶，于我，雅俗間，就是平淡稀松的一碗水。</p><p class="ql-block">（5738）</p><p class="ql-block">20220709于錦園妙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