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歲月”最后的冬……》花眼巴圖MGL <p class="ql-block"> 那年的夏秋時節(jié)，我走出了校門，離開了家，到偏遠(yuǎn)山區(qū)插隊，開始擁有了特殊的稱謂——“知青”。短暫的知青經(jīng)歷，卻讓我有著無法抹去的記憶，如今，我也退休了，回憶過去時，尤為懷念青春時光，<span style="font-size:18px;">和許多知青身上留下深厚的知青情結(jié)一樣，我的</span>這種情結(jié)也隨著時間久遠(yuǎn)而越發(fā)的深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題記</p> <p class="ql-block"> 每個人都會有許多值得回憶的，對于我來說，那段知青經(jīng)歷最難忘。四十多年前，碧玉年華的我，與許許多多的青澀學(xué)生一樣，到廣闊天地接受貧下中農(nóng)再教育。</p> <p class="ql-block"> 我叫小年，因為我的生日是農(nóng)歷小年這天。臘月生日，似乎預(yù)示了我和冬天有著不解之緣。</p><p class="ql-block"> 我下鄉(xiāng)插隊的地方離家不是特別的遠(yuǎn)，可也絕對稱得上偏僻。其他同學(xué)是坐著大卡車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走進(jìn)青年點(diǎn)的，而我，到了公社以后，與另外幾個女生坐了小半天的馬車才到達(dá)目的地，一個只有不到四十戶人家的小山村。</p> <p class="ql-block"> 進(jìn)村子那條路是順溝沿河?xùn)|西走向的，村口是大隊部，<span style="font-size:18px;">三里多路的兩邊散落著農(nóng)家。</span>路的盡頭就是青年點(diǎn)，依山而建，兩間半的磚瓦房，東西兩間房，兩鋪土炕，半間房就是俗稱的“外屋地”廚房，有兩口鐵鍋，一個大水缸。下鄉(xiāng)第一天，2個男知青和大隊干部幫著我們卸行李，安置宿舍，忙里忙外，讓我第一次感受到離開家人、在陌生的地方融入大家庭的溫暖。</p><p class="ql-block"> 走進(jìn)青年點(diǎn)才知道，我們這個點(diǎn)只有2個男知青，加上我們新到的5個女生，才7個人。五個女孩子像嘰嘰喳喳的麻雀，很快就按年齡排好了順序，我排行老三，上有老大、二姐，下有四妹和老丫，可是姐妹們更樂于叫我的小名：小年。</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五個城里姑娘的到來，讓山村著實熱鬧起來，不時的有社員和孩子來青年點(diǎn)看我們，問寒問暖，到處一片歡歌笑語，激動得我久久沒有睡意，看著滿天燦爛的星辰，看著簡陋的青年點(diǎn)，心想這就是我的新家了。我和四姐妹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勞動，唱歌，發(fā)呆，想家，吹口琴，寫日記，思念著父母，憧憬著做夢……</span></p> <p class="ql-block"> 我的知青時光很短暫，還不到11個月。我慶幸自己和父母只是短暫分別，很快又重新享受一起生活的幸福，不過，同時也因為山里的粗茶淡飯辛苦勞作鍛煉了我，得到迅速成長，而隱隱不舍。不足一年，卻也“享受”了四季，尤其是那年的冬天，始終在我的思緒里魂牽百轉(zhuǎn)，萬千夢繞。</p> <p class="ql-block"> 那年的冬天特別冷，剛剛進(jìn)入<span style="font-size:18px;">12月，就已經(jīng)是零下二十來度的天寒地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干活，冬天主要是農(nóng)田修整的土方工程。城里的孩子沒干過這樣的體力活，但都想好好表現(xiàn)。一鎬頭刨下去一個白點(diǎn)，累得筋疲力盡半天不出活，凍手凍腳，兩手磨的都是水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住宿，青年點(diǎn)的門不嚴(yán)實，窗戶也不隔寒，刮大風(fēng)的時候，風(fēng)從門縫窗縫帶呼嘯聲吹進(jìn)來。睡慣了軟床，在硬土炕上輾轉(zhuǎn)反側(cè)。下午四五點(diǎn)鐘燒火做飯的熱炕暖意，沒到半夜就已經(jīng)涼了，凍手凍腳凍耳朵，把大衣壓在棉被上，睡覺時帶著棉帽子，早上醒來，頭發(fā)上都帶著白白的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山里的冬天真冷，像要把人凍透了似的。晚上不敢喝水，怕起夜，去房山頭的旱廁雖說不遠(yuǎn)，但冰天雪地的冷，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讓起夜成了打怵的事。</span></p> <p class="ql-block"> 那年冬天的雪特別大特別多。大雪小雪，一場接一場的下。青年點(diǎn)在山腳，是個“窩風(fēng)”的地方，山里山外的雪被呼呼的大風(fēng)裹挾著落下來，越積越多，出門的路被大雪掩蓋，溝岔被雪填平，打開門滿眼一片白，白得晃眼，也白得瘆人，我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是大雪封山。</p><p class="ql-block"> 四天了，糧食沒了，外屋地的柴禾也所剩不多，甚至連用水都得省著點(diǎn)兒。大雪壓壞了線路，廣播大喇叭沒了聲音，我們都關(guān)心著即將發(fā)生變化的知青未來，大姐和老丫堅持要去大隊部打聽情況，去了幾個小時沒有消息，姐仨心神不寧，和倆男知青順路找了兩個來回，傍晚才發(fā)現(xiàn)，她倆在距離大隊部僅剩幾十米的地方滑倒掉河溝里了。寒冷和積雪的掩埋，讓她倆的手腳幾乎失去了知覺，幸虧我們趕到，大隊干部老孫頭套上牛車，幫我們把大姐老丫拉回青年點(diǎn)，并囑咐我們一定不能用熱水，要用雪搓手腳。那天晚上，我和二姐四妹忙乎一宿，至此，我們姐五個有了“手足情”。</p> <p class="ql-block"> 對于剛走出校門的學(xué)生來說，首要的問題就是做飯。我們供應(yīng)的糧食主要是玉米面和高粱米，細(xì)糧少之又少。大隊婦女主任郭大媽“傳幫帶”不到三天，我們就自力更生，<span style="font-size:18px;">獨(dú)立開伙，</span>漸漸學(xué)會了劈柴、燒火、挑水。我們姐五個最害怕挑水。天寒地凍的冬天，井口結(jié)滿了厚厚的冰，特別的滑，稍不注意就會滑倒，讓人膽戰(zhàn)心驚。我們都有在井臺摔倒的經(jīng)歷，幸好沒有大礙，只是把剛裝滿的水灑了一地，<span style="font-size:18px;">后來男生把挑水的活包了。</span></p> <p class="ql-block"> 知青的經(jīng)歷，讓我在善良樸實的社員身上，學(xué)會了鏟地、打場、種菜等很多農(nóng)活，純樸的上勁心，迸發(fā)出的激情和“傻勁”，讓我和姐妹從不叫苦喊累，從“肩不能挑，手不能拿”的柔弱女孩，初成自食其力的勞動者，年底工分結(jié)算時，不到四個月，我竟然有了40多元的收入。同時，品味了“面向黃土背靠天”的艱辛，領(lǐng)悟了“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諦。</p> <p class="ql-block"> 時間的步伐有三種：未來，姍姍來遲，現(xiàn)在，像箭一樣飛逝，過去，永遠(yuǎn)靜立不動?；貞浲拢邕^眼云煙。當(dāng)年的一切來去匆匆，那個冬過得苦盡甘來，覺得春天的美好是那么值得期待，山村里的春天，令我雀躍，回家指日可待，雖然情景無法復(fù)制，但青春的記憶，絕對是一份寶貴財富，青春之歌。</p> <p class="ql-block"> 如今，每每想到山腳下的青年點(diǎn)，都有一種莫名的思念，畢竟我和姐妹們留下了十一個月?lián)]灑的汗水與眼淚，走過的腳印，遇到的大小事，印象深刻，如果視為一個曾經(jīng)的“家”也不為過。知青生活，肯定不是最美好的，但卻是最難忘的。生活苦，勞動累，但確留痕于我的一生，磨勵了不怕吃苦的意志，每當(dāng)看到知青題材的文章或電視劇時，心里有一種由衷的“知青情結(jié)”，可謂是思緒萬千中的感同身受，我為有知青經(jīng)歷感到自豪······</p> <p class="ql-block"> 我在農(nóng)村過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冬天，該怎么評價呢，什么樣的冬天才是美的、好的冬天呢？有的說，溫暖的冬天好，有的說輕松的冬天好，還有的說不愁吃喝的冬天好。我覺得，東北的冬，就該寒冷多雪，這是地域和氣候決定的，一個寒冷的，多雪的冬天，是大地的蟄伏，預(yù)示新的希望，讓我值得期待，期待冬去春來，那年寒冷的冬天熬過了，我的春天來了，知青的春天也來了……</p><p class="ql-block"> 回想那個年代那個冬，我不敢肯定的說“冬天”是什么，但我可以說“冬天”像什么，它有點(diǎn)像期待，像希望。</p><p class="ql-block"> 盡管冬天冷酷，但它也是輪回中不可或缺的一季，如向東流的一江春水，它從冰冷中暗藏生命的驚蟄，冰雪是它的身，春水是它的形，有時候它經(jīng)過了細(xì)細(xì)的平沙，斜陽芳草，靜靜地淌，低低地吟。有時候它遇到溝溝坎坎，回旋、蓄積，奔涌的流，喧囂的吼。冬去春來，雨過天晴，加給它許多新生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其實，冬天里也有晚霞和新月，給冬天絢爛，向冬天投影，大自然還記得在清冷中帶些幽幽的溫暖，給人們以歡欣，哪怕是休憩和睡眠，也會讓你幸福著……</p><p class="ql-block"> 冰，消融了，冬，歸化了，小小山村里連空氣都好像是甜的！</p> <p class="ql-block">乍綠春境，</p><p class="ql-block">漫漫有春凌， </p><p class="ql-block">驚蟄春明，</p><p class="ql-block">農(nóng)時應(yīng)春開耕，</p><p class="ql-block">梨蕾春放，</p><p class="ql-block">嫩草春萌。 </p><p class="ql-block">春來，栩栩春生，春盛，裊裊春庭。 </p><p class="ql-block">年年春天，向候鳥輕訴春情，</p><p class="ql-block">雁春歸，喚響春鈴。 </p><p class="ql-block">四月春花又開，也會落，</p><p class="ql-block">寫春箋，憶春謠，醇香化春冰。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知山鄉(xiāng)春幾許？ </p><p class="ql-block">看一卷春圖，</p><p class="ql-block">聽一片春聲，</p><p class="ql-block">吟一榷春詞，</p><p class="ql-block">描一幅爛漫春景。 </p><p class="ql-block">俏也爭春，</p><p class="ql-block">接力春距，</p><p class="ql-block">是依是你春靈。 </p><p class="ql-block">掐春頭去春尾，</p><p class="ql-block">也難算初春夢仲春醒。 </p><p class="ql-block">勞春季，不做空歡喜春夢，</p><p class="ql-block">春潤雙睛。</p> <p class="ql-block"> 春天到了，偏僻的小山溝，到處都是生機(jī)，草冒出嫩葉，溪水潺潺，太陽光燦爛的撒下來，孕育翠綠的山一座連著一座，抬頭，是藍(lán)天白云精彩的展露，<span style="font-size:18px;">低頭，是即將播種希望的田野，垅溝里，是我踩過的腳印，即使遠(yuǎn)走，也要裝進(jìn)回憶的口袋，</span>隨著季節(jié)，跟著歲月，一起邁步，離開山溝，走向回家的路。</p> <p class="ql-block">后記：<span style="font-size:18px;">以小年第一人稱寫的這個“知青”美篇，其</span>內(nèi)容有的是我看到的，有的是你聽到的，有的是她想到的，有的是我們經(jīng)歷過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策劃：小年，水晶</span></p><p class="ql-block">攝影：大軍，神劍，老韓，花眼巴圖MGL</p><p class="ql-block">出鏡：水晶，紫涵，文竹，小虹，小年</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文字：花眼巴圖MGL</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