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肖申克的救贖》：為了夢中的那片海半度微涼 <p>每每瀏覽電影網(wǎng)站，就可見《肖申克的救贖》以9.6分的高分赫然雄踞排行榜首，近乎完美的成績像皇冠上鑲嵌的寶石熠熠生輝。沒有經(jīng)過細細咀嚼原著作品的真味，循環(huán)反芻個中精髓，就迫不及待地讓電影的畫面語言，直接先驅(qū)而入占領(lǐng)思維的曠野，日后難免會囿限和禁錮著讀者腦海里那架馬車的馳騁。那樣做會剝奪我的想象力在閱讀中恣意翱翔的樂趣。讀完原著再看電影，兩種不同藝術(shù)形式交互輝印，更能使作品深入人心。</p><p><br></p><p>于是在這個初雪飛舞的傍晚，穿越過煙波浩淼的太平洋，終于我慕名來到原著小說中的故事發(fā)生地俄亥俄州，叩響肖申克監(jiān)獄那銹跡斑駁的鐵門，一路跟隨著作者史蒂芬?金的步履，去探尋主人公安迪如何歷經(jīng)漫漫二十七年的暗夜，憑借輕巧的錘子挖掘出隱秘通道，而最終逃出牢獄奔向夢中那片蔚藍海岸的密碼。</p> <p><b>一、兩把鶴嘴錘：兩面擎舉著希望的旗幟</b></p><p><br></p><p>年僅三十即坐上波特蘭一家大銀行信托部副總裁位置的安迪?杜佛尼原本前程似錦，不料因妻子與出軌對象被槍殺而卷進漩渦，法庭以謀殺罪判處安迪終身監(jiān)禁，安迪自此落入肖申克監(jiān)獄的血盆巨口。</p><p><br></p><p>安迪并不是兇手。起初當親密愛人背叛的憤怒與恥辱像箭矢一樣射中他的心臟時，安迪也想過拔出手槍讓子彈將兩人釘在十字架上，來捍衛(wèi)他喪失的尊嚴和主權(quán)。但痛定思痛后安迪還是決定選擇放手，讓他們從自己生命的隘口通行，把將要噴出烈焰的槍支丟進了冰冷的河流。然而命運繼續(xù)無情地作弄和蹂躪著安迪。妻子與情人果然遭受槍擊雙雙斃命，各種不利證據(jù)都指向安迪，像鐵索緊緊箍住喉嚨使他百辭莫辯。猶如遭遇圍獵的野獸一般，安迪被投入漆黑一團的牢籠。</p><p><br></p><p>從風(fēng)光無限的山峰被無數(shù)雙手推落至深淵，巨大的社會地位落差，幾乎無望昭雪的蒙冤，漫長無盡頭的牢獄生涯，足以使任何人從此摁滅對生活的火焰，匍匐于殘酷現(xiàn)實的鐵蹄之下。而安迪不愿像撞礁的船一樣漸漸沉淪下去葬身海底，他心中始終倔強地跳動著希望的火苗，這使得他的臉上時常浮現(xiàn)出泰然自若的神態(tài)，讓他在聳立的高墻中顯得格外與眾不同。</p><p><br></p><p>一九四八年入獄后不久，安迪就通過獄友雷德從外面弄到一把鶴嘴錘。安迪并沒打算用做越獄的工具。雷德告訴安迪除非他有六百年的壽命，才能僅靠一只小錘子把肖申克的牢底鑿穿。安迪只是不想無事可做，就此變成墻邊的一攤爛泥。曾對地質(zhì)學(xué)抱有濃厚興趣的安迪，發(fā)現(xiàn)操場的泥沙里混合有石英等礦物質(zhì)，去蕪取精后可以細細打磨成亮閃閃的石頭。于是鶴嘴錘成為安迪手中揮舞著的一面旗幟，他在奮力阻止著漫長的時間蛆蟲，一點點啃噬掉他意志的巖石。</p><p><br></p><p>一個偶然的機會，安迪意外察覺牢房的墻壁潮濕，表皮容易剝落。好奇心驅(qū)使他每夜在萬籟俱寂時，小心翼翼地用錘子在墻里像考古一樣執(zhí)著地探索奧秘。這種鑿洞游戲安迪一直持續(xù)打卡到一九六七年。即使期間安迪得知案件真兇，他洗清冤屈堂堂正正走出獄門的一線曙光，卻被自私陰險的典獄長堵死時，他也沒有放下錘子。錘子是入獄后安迪心理建設(shè)的工具，鑿出的洞口已成為他釋放不良情緒的出口。</p><p><br></p><p>直到一個深夜，安迪發(fā)覺他挖掘的通道底部是污水管，令他無比驚異的是，污水管可能通往監(jiān)獄圍墻之外。安迪手中的錘子像一把瞬間被點燃的熊熊火炬，將他激動而忐忑的臉龐照得通紅。此刻安迪猶如身處一場生死攸關(guān)的盛大賭局。前方種種撲朔迷離的不確定性都在加重著失敗的砝碼，那樣的結(jié)局安迪將徹底失去有朝一日開啟新生活的機會。</p><p><br></p><p>不久安迪更換了一把新鶴嘴錘。這意味著安迪斬斷了對所謂正義和法律的依賴與幻想，他決心依靠自己的雙手，將小小的錘子化作耕耘這塊蠻荒之地的犁耙，劈開牢籠和鎖鏈的利斧，盡管它的身軀將要穿過五個足球場那么長的，充滿糞便和惡臭的下水管道。電影版《肖申克的救贖》對錘子傳達的意義演繹得十分精彩。當一九七五年的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安迪成功越獄后，那個偽教徒典獄長在一本挖空的《圣經(jīng)》里，看到了安迪藏匿錘子的痕跡，恰印證了典獄長遞給安迪《圣經(jīng)》時所言，“得救之道，就在其中。”</p> <p><b>二、石英：生命中那些閃閃發(fā)光的美好</b></p><p><br></p><p><b>?</b></p><p><b>?</b>《肖申克的救贖》中敘述石英石頭的篇幅并不多，但卻吸引著我不斷地來回翻看。作者史蒂芬?金賦予了石英如鉆石般多棱角的光芒。</p><p><br></p><p>經(jīng)安迪發(fā)掘塑造后的一粒粒石英玲瓏精致，在掌心閃爍著奶色的光澤，照亮了那些因漫長的囚禁而黯淡已久的眼神。豈知它的前身是散落在操場上不起眼的沙礫，即使隱身于周遭灰撲撲的泥土里，也掩蓋不了它釋放的光芒。而安迪正如他親手打造的這些石英，他自帶的巨大能量光環(huán)終究讓他在人群中卓爾不凡。</p><p><br></p><p>作者還想通過石英的鋪墊昭示我們以后的情節(jié)走向。這些石英石頭猶如海灘上的珍珠，是經(jīng)過蚌殼里無數(shù)個日夜的血水和痛楚浸泡磨礪而成。石英的精心打磨將安迪非常人所能企及的毅力和堅韌精神完全展示出來，就像他問典獄長史特馬，如果每年滴一滴水在堅硬的水泥塊上，持續(xù)滴上一百萬年，會怎么樣？正是這些被安迪喚作“千年三明治”的石英，鋪就了他日后越獄逃生坎途上的堅實基石。</p><p><br></p><p>如果說錘子代表著我們必須對抗這個世界時手握的堅硬長矛，那么作者想透過石英折射的光芒啟發(fā)人們，在寒冷生活中還有能讓我們?nèi)∨哪切┲斡得篮谩?lt;/p><p><br></p><p>比如當安迪抓起一把泥土告訴雷德，里面摻雜有像螢火蟲一樣放光的石英時，雷德不禁稍稍心動了一下，他不會想到在監(jiān)獄運動場上看到石英，“石英應(yīng)該是在奔流的小溪中撿到的東西?！倍斃椎率盏桨驳洗蚰ズ玫氖⑹^時，他看了很久，甚至不敢去碰它們，實在是太美了，“這里極端缺乏美好的東西，而真正令人遺憾的是，許多人甚至不懷念這些美好的東西。”那些石英石頭就像安迪親手制作的一盞盞小桔燈，在他心上播撒著跳躍的光點。</p><p><br></p><p>又比如《肖申克的救贖》電影中常被人稱頌的幾處暖色調(diào)畫面之一，身為圖書管理員的安迪通過擴音喇叭，為所有獄友播放了一首莫扎特譜曲的音樂——“晚風(fēng)拂過樹林”。天空中深情優(yōu)美的旋律潺潺流淌，讓所有被禁錮的囚徒像向日葵一樣揚起了低垂的頭，沐浴在圣潔而溫暖的光輝之中。那一刻相信他們都聽到了心動的聲音。</p><p><br></p><p>即使是為遮蓋越挖越深的洞口，而張貼的大幅女郎海報，其背景也是灑滿陽光的蔚藍海岸。安迪回答雷德的疑問，你不覺得我能一腳跨進去，與她一起赤足奔跑在金色沙灘上嗎？那里就是安迪心之所向，后來抵達的遠方。</p><p><br></p><p>只有讓這些閃光美好的東西時刻包裹著我們的身體，當外界的風(fēng)雨和寒冷侵襲時，才能增添一份抵御的溫暖與勇氣。</p> <p><b>三、圖書與知識：攀爬出深淵的一道道階梯</b></p><p><br></p><p>讀完《肖申克的救贖》給我留下最深刻的思想啟迪之一就是，人若貯蓄并運用好知識與智慧，就擁有了支配人生的魔杖。這是安迪能逃脫監(jiān)獄這個糞坑最終實現(xiàn)夢想的秘訣。正如培根的兩句哲言，“人類統(tǒng)治萬物的權(quán)力是深藏在知識和技術(shù)之中的?！币约啊叭说闹R和人的力量是合于一體的?！币簿褪悄蔷淙怂仓拿?，“知識就是力量”。</p><p><br></p><p>早在安迪被法庭判決入獄之前，盡管時間很有限，安迪已經(jīng)利用他銀行信托部副總裁的專業(yè)知識與經(jīng)驗，對不可預(yù)知的未來進行了估量和長遠規(guī)劃，也就是安迪口中的“颶風(fēng)理論”，即“為最壞的結(jié)果預(yù)先做好準備，就可以始終抱著樂觀的期望?！?lt;/p><p><br></p><p>他委托好友把積蓄投資到債券和股票上，納稅后收益存儲在一個虛擬的身份和賬戶里，并對若干年后如果朋友去世，他如何安全取得銀行保險柜的鑰匙等各種不確定的可能，都估算布置得環(huán)環(huán)相扣，嚴絲合縫。正因為對未來的希望和信心，安迪在高墻中連典獄長都喟嘆，“自由的感覺仿佛一件隱形外衣披上他的身上?！?lt;/p><p><br></p><p>肖申克著名的“屋頂事件”是安迪牢獄生涯的轉(zhuǎn)折點。在修屋頂?shù)膭谝圻^程中，安迪聽到警察哈力為兄長留下的遺產(chǎn)要繳納大筆稅金而苦惱時，他立馬像機智的獵手一樣，敏銳地捕捉到稍縱即逝的寶貴機會，面對高高在上的殘暴警察，他果敢地亮出自己能為哈力辦理免稅且無償服務(wù)的王牌，并步步進逼，贏得了哈力的點頭。</p><p><br></p><p>籌劃退稅節(jié)稅、投資證券股票房地產(chǎn)，申請貸款，甚至洗黑錢，比專業(yè)會計師都高明的安迪，逐漸成為肖申克所有警察都離不開的理財師。安迪由此換取到了圖書館管理員的身份，以及他的私人牢房，還有他最有價值的東西即所有人的善待。警察已經(jīng)不再認真巡查他的牢房了，因此他手中的鶴嘴錘加快了開鑿?fù)ǖ赖乃俣取０驳仙朴谠诶Ь持袑彆r度勢，主動出擊，利用腹中的知識，將自己的目標與管理者的利益緊緊串聯(lián)一起，使自己成為最后的贏家。</p><p><br></p><p>安迪還毫不氣餒地堅持為圖書館向政府爭取經(jīng)費資助，數(shù)年間將它擴充成為了藏書最全的監(jiān)獄圖書館。這里就像一座戰(zhàn)場上的情報站和指揮所，為安迪每天都能留意到股市動態(tài)和稅法變動，提供了極大的便利。他要源源不斷地為他大腦中的智慧樹補給養(yǎng)分，這樣他就可以隨時掌握他的秘密資金是否完整安全，更可以確保他在獄中的利用價值不受絲毫減損。</p><p><br></p><p>他的圖書管理員身份還使他設(shè)法找到了肖申克監(jiān)獄的圖紙，并將它研究得捻熟于心，否則，如果忍著污穢的惡臭爬過五個足球場的距離，卻發(fā)現(xiàn)管道盡頭是一道鐵柵欄或一堵墻……等等不可逆轉(zhuǎn)的情況，二十七年的心血頃刻將化為烏有。</p><p><br></p><p>安迪的學(xué)識、才能和智慧，日積月累為他搭建了一架堅固的梯子，托舉著他攀爬出人生的淵底，并助力他理想的扁舟，駛向夢中的太平洋小鎮(zhèn)齊華坦尼荷，從此過上開間小旅館、帶客人釣魚吹海風(fēng)的愜意生活。</p><p><br></p> <p><b>四、鳥兒與鴿子：有一種鳥兒是關(guān)不住的</b></p><p><br></p><p>“有些鳥注定是不會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因為它們的每一片羽毛都閃耀著自由的光輝?！卑驳暇褪且恢魂P(guān)不住的鳥兒，他要奮力沖破籠子的桎梏，在廣闊的藍天白云之間，留下翅膀自由滑翔過的痕跡。</p><p><br></p><p>然而還有另外一種鳥兒，就像書中的那只鴿子，主人在出獄前解開了它腳上的布條，那撲棱棱的振翅聲音，都以為是它興奮快樂的歌聲，不料卻是它不情愿的哀鳴。幾天后，那只鳥兒在運動場的角落被發(fā)現(xiàn)，像一堆臟床單般軟趴趴地癱在那兒，看起來餓壞了，它變成了一堆糞土。</p><p><br></p><p>安迪的前任圖書管理員老布就是一只這樣的鴿子?！氨O(jiān)獄里的高墻實在是很有趣。剛?cè)氇z的時候，你痛恨周圍的高墻；慢慢地，你習(xí)慣了生活在其中；最終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這就是體制化?！薄缎ど昕说木融H》引起最多的話題就是關(guān)于體制癥候群的思考。電影版里對老布出獄前后的情節(jié)對比處理，比原著更能體現(xiàn)真實殘酷的社會現(xiàn)實。特別是他走出不見藍天的牢獄后，卻在陽光普照的房間里懸梁自盡，這樣凄慘的結(jié)局令人唏噓不已。我們會默默問自己，很多時候，老布是否也曾在我們內(nèi)心里徘徊彷徨過？</p><p><br></p><p>大學(xué)畢業(yè)生的身份，圖書館管理員的工作，讓老布在獄中享有不一樣的待遇，他早已習(xí)慣了幾十年“像中了毒一樣的平靜生活”。老布甚至想通過傷害同伴的過激方式來阻止自己離開肖申克。他懼怕外界的茫茫大海將吞沒他蹣跚的腳步。溝壑縱橫的老臉，邊走邊哭的身影，電影鏡頭中走出獄門的老布，像大雪即將壓倒的一棵枯木。因罹患關(guān)節(jié)炎而顫顫巍巍的雙腿，已經(jīng)攆不上身邊飛馳而過的汽車。他連填飽肚子都成了問題，沒有人愿意雇傭六十八歲的患病老人，他這棵枯木已經(jīng)不能在新環(huán)境的土壤里繼續(xù)生長。幾個月后，老布用一根繩子終結(jié)了自己的生命。</p><p><br></p><p>而安迪唯一交心的朋友雷德，屬于書中體制內(nèi)的第三類人物。雷德在安迪耀眼的思想光輝感召下，決意掙脫那鉗制自由伸展的僵硬軀殼，奔向嶄新的生活，最后完成了自我救贖。</p><p><br></p><p>雷德假釋出獄后返回已經(jīng)與之隔絕四十年的社會，他曾經(jīng)與老布有過類似的遭遇與心理障礙。近六十的高齡，嚴重勞損的腰肌，比年輕人笨拙的手腳，已經(jīng)淘汰的技能，無不使他像當年大西洋的水手初見太平洋時的那般茫然失措，恐懼張慌。更可怕的是，因在監(jiān)獄長期受限制而養(yǎng)成的時間規(guī)律，使他過了那個點后尿都無法撒出來了?！懊總€人都是自己的上帝。如果你自己都放棄自己了，還有誰會救你？”雷德決心按照安迪還在獄中告訴他的指引，聽從安迪自太平洋海濱傳來的呼喚，輾轉(zhuǎn)坐上開往那道蔚藍海岸的列車。</p><p><br></p><p>小說原著以雷德一連串如迎春花般的希望為結(jié)尾，“我希望我能成功跨越美墨邊界。我希望能見到我的朋友，和他握握手。我希望太平洋和我夢想的一樣蔚藍。我希望……”這樣的結(jié)局引人遐思飛揚，余味悠長。而影片的最后一幅畫面是，雷德與安迪終于相逢在藍天碧海邊的白色沙灘上。兩人彼此張開的懷抱，猶如海鳥凌空飛翔的白色羽翼……至此，作品中兩條分別以安迪和雷德為中心的明暗線索，交會在一起。這部作品為什么起名叫“肖申克的救贖”，而不是“安迪的救贖”，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p> <p><b>五、后記</b></p><p><br></p><p>《肖申克的救贖》享有盛名，特別是在原著基礎(chǔ)上改編的電影入圍第67屆奧斯卡金像獎達7項之多。盡管當年因為《阿甘正傳》遮住了光芒而顆粒無收，但隨著時間長河的沖刷，它像一枚遺珠逐漸被更多觀眾發(fā)掘出它可貴的價值。作品深刻探討了自由、希望、體制和司法等思想主題，令人不禁陷入沉思，故事雖設(shè)定在監(jiān)獄這個特殊環(huán)境，但現(xiàn)實生活中很多人亦身處那堵墻之中，只是我們渾然不知罷了。</p><p><br></p><p>起初我是奔著《肖申克的救贖》響亮的名氣而一探究竟的，甚至暗暗帶有幾分批判的期許，很多評分美麗的作品在閱讀后，那些文字并沒有在我心湖上激起水花。但分別看完《肖申克的救贖》原著和電影后，至今我還沉浸其中。于是今夜，我在鍵盤上敲下如潮水般涌出的心得。錘子、石英、書籍和鳥兒是書中高頻出現(xiàn)的四個關(guān)鍵物體，今晚就讓它們登場向大家分享，主人公沖破黑暗世界的桎梏重獲希望過程中各自承載的奧秘吧。</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