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開慧手跡——珍藏版?空谷幽蘭? <h3>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h3></br><h3>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h3></br><h3>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h3></br><h3>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h3></br><h3>—毛澤東《蝶戀花·答李淑一》</h3></br><h3>楊開慧作為毛澤東的妻子,美麗、聰慧,深入人心;大多數(shù)人所熟悉的也是她革命性的一面,很少有人關(guān)注到她的書法藝術(shù);因為犧牲的時間比較久遠(yuǎn),在現(xiàn)實生活中關(guān)于她的遺物也不是很多。</h3></br><h3> <h3>1982年3月10日,工作人員在修繕楊開慧烈士故居—長沙縣板倉楊家老屋時,意外從楊開慧臥室墻面磚縫中發(fā)現(xiàn)了一疊手稿和信札。這些文字,從多方面真切地反映了楊開慧的高尚情操和藝術(shù)才情,也由此看出她驚人的書法功力,讓人耳目一新!<br></br></h3></br><h3>例如,像我們目前所看到的寫于1920年10月的一首五言詩《偶感》。</h3></br><h3> <strong><strong><a data-linktype="2" href="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IzNzgzNTg4OQ==&mid=2247483956&idx=1&sn=ae8b9ae865f125ce9592cd49797a4a2d&chksm=e8c3c12adfb4483cc90171cc455de72f2b2259e4b4c06b7b14e0f24fac662b214fb604a02f45&token=1709143884&lang=zh_CN&scene=21#wechat_redirect" target="_blank"><strong></strong></a></strong></strong></h3></br><h3>天陰起溯風(fēng),濃寒入肌骨。</h3></br><h3>念茲遠(yuǎn)行人,平波突起伏。</h3></br><h3>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備?</h3></br><h3>孤眠誰愛護,是否亦凄苦?</h3></br><h3>書信不可通,欲問無人語。</h3></br><h3>恨無雙飛翮,飛去見茲人。</h3></br><h3>茲人不得見,惆悵無已時。</h3></br><h3> <br></br></h3></br><h3>楊開慧手跡《偶感》</h3></br><h3>這一年楊開慧19歲,剛加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成為湖南第一批團員。年末,與毛澤東結(jié)婚。詩中懷念戰(zhàn)斗在井岡山的丈夫毛澤東及李一純等幾位交誼深厚的革命朋友。全詩采用簡素的白描手法,字里行間,充滿了對毛澤東的深深思念。</h3></br><h3>但從書法方面而論,整件作品淡定從容,用筆不急不躁,氣韻流暢,章法和布白恰到好處,書卷味撲面而來,竟與當(dāng)時已經(jīng)聲名鵲起的魯迅筆跡有著某種暗合。</h3></br><h3> <h3>楊開慧手跡《六歲到二十八歲自述》手稿</h3></br><h3>1922年,毛澤東創(chuàng)辦了湖南青年圖書館,楊開慧幫助主持圖書館的一切事務(wù)。10月,毛岸英出生,楊開慧一邊帶著孩子,一邊協(xié)助毛澤東工作。期間,仍筆耕不輟,留下了一堆手跡:</h3></br><h3> <h3>楊開慧手跡<br></br></h3></br><h3>"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格外不能忘記他,我暗中行事,使家人買了一點菜,晚上又下了幾碗面,媽媽也記著這個日子。晚上睡在被里又傷感了一回。聽說他病了,并且是積勞的緣故,這真不是一個小問題,沒有我在旁邊他不會注意的。"</h3></br><h3>"我想假使是他死了,我的情絲將永遠(yuǎn)縛在他的尸體上,不會放松,可惜他還不知道我這番情景。"</h3></br><h3>"又是一晚沒有入睡,我不能忍了,我要跑到他那里去。小孩,可憐的小孩,又把我拖住了。我的心挑了一個重?fù)?dān),一頭是他,一頭是小孩,誰都解不開。我要哭了,我真要哭了,我總不能不愛他。"</h3></br><h3>我們從楊開慧這些復(fù)雜矛盾的心理活動,看出她當(dāng)時的不安。于是,在這些手跡中我們看到她時而焦躁地涂涂圈圈,時而肅穆地緩緩落筆。</h3></br><h3> <h3>楊開慧與孩子們在一起</h3></br><h3>隨著毛岸青、毛岸龍的出生,加之毛澤東革命工作的進(jìn)一步加重,楊開慧除了照顧丈夫和孩子的生活,也幫助聯(lián)絡(luò)同志,還幫毛澤東收集、整理資料,編寫文稿。</h3></br><h3>1929年3月7日,楊開慧在《國民日報》上看到朱德妻子伍若蘭被殺后掛頭示眾的消息,她預(yù)感到處境的危險。在這種情況下她最放心不下的是幾個孩子,不得不想辦法安排好他們,于是給一弟寫了一封信——《給一弟的信》(未寄出):</h3></br><h3> <h3>楊開慧手跡《給一弟的信》</h3></br><h3>"親愛的一弟!以前我是一個弱者,現(xiàn)在仍然是一個弱者,好像永遠(yuǎn)不能強悍起來!我蜷伏著在世界的一個角落里,我顫栗而且寂寞!在這個情景中,我無時無刻不在尋找我的依傍,你于是乎在我的心田里就占了一個地位,此外,同居在一起的仁秀,也和你一樣——你們都站在我的心田里!我常常默禱著:但愿這幾個人莫再失散了呵!我好像已經(jīng)看見了死神,它那冷酷嚴(yán)肅的面孔。說到死,本來我并不懼怕!只有我的母親和我的小孩呵!我有點可憐他們,而且這個情緒纏擾得我非常厲害……”</h3></br><h3> <h3>《給一弟的信》<br></br></h3></br><h3>“……前晚竟使我半睡半醒的鬧了一晚,我決定把他們—我的孩們—托付給你們;經(jīng)濟上只要他們的叔父長存,是不至于不管他們的;而且他們的叔父,是有很深的愛對于他們的。但是倘若真的失掉一個母親,或者再加一個父親,那不是一個叔父的愛可以抵得住的,必須得你們各方面的愛護,方能在溫暖的春天里自然地生長,而不至于受到狂風(fēng)驟雨的侵襲!這一個遺囑樣的信,你見了一定會怪我。不知何解,我總覺得我的頸項上,好像自死神那里飛來一根毒蛇樣的繩索,把我纏著;所以我不能不早作準(zhǔn)備,書不盡意,祝你一切順利。”</h3></br><h3> <h3>《給一弟的信》全文</h3></br><h3>這份手稿系行草字體,相比早先的書法,因為心情的波動,字由心控,用筆更加犀利果敢,結(jié)字簡致率真,搖曳顧盼,樸質(zhì)躍動,通篇清秀流暢,才情十足,然字字如泣血,"濃厚入肌骨",觀之心痛,如臨其境、感同身受。</h3></br><h3>作為忠貞烈士的楊開慧,然而,與丈夫的分離,獨自攜眷漂泊的寒苦,以及同袍被殘殺的凄苦場景帶來的恐慌與悲傷,都在楊開慧手稿中呈現(xiàn)出了教科書之外的真實情感:膽顫、害怕、痛苦和悲傷……</h3></br><h3> <h3>楊開慧犧牲于1930年,在這封寫在一年前的信中,她所說的"我好像已經(jīng)看見了死神,它那冷酷嚴(yán)肅的面孔……我總覺得我的頸項上,好像自死神那里飛來一根毒蛇樣的繩索,把我纏著;所以我不能不早作準(zhǔn)備,書不盡意,祝你一切順利。"</h3></br><h3>在這幾頁紙中,我們可以很直觀地感受到楊開慧對孩子們的憐愛與祈盼、對叔父的訴求、對丈夫的依賴和對其遠(yuǎn)赴革命前線的從容,以及自己面對這一切的泣血掙扎和死亡的無畏。</h3></br><h3> <h3>楊開慧故居</h3></br><h3>楊開慧入獄后,七舅向定前、母親向振熙及兄楊開智,找到楊開慧父親楊昌濟的老友章士釗、蔡元培、譚延闿等名流人物聯(lián)名向國民黨當(dāng)局致函。南京政府屈于外界壓力,致電“殺人魔王”何鍵,囑其緩刑。</h3></br><h3>而后,監(jiān)獄署及報社采訪員質(zhì)問楊開慧是否悔罪、是否愿與毛澤東脫離干系、是否愿脫離革命…均被楊當(dāng)面果斷否決。</h3></br><h3>1930年11月14日早飯后,寒風(fēng)蕭瑟,瀏陽門外識字嶺,楊開慧被執(zhí)行槍決,兩槍未死,下午又補了一槍,英勇就義,年僅29歲。</h3></br><h3>楊開慧犧牲后,她的遺體被親友們連夜冒死運回板倉,葬在青松環(huán)繞的棉花坡上。人們記住了一個已經(jīng)赴死的革命志士,卻忘卻了她同時也是一位才情俱佳的書法家,只是畢生不曾被人發(fā)現(xiàn)。</h3></br><h3>楊開慧寫給毛澤東情書,一夜清夢,一眼清淚......</h3></br><h3> <h3>1950年初、1982年3月、1990年8月,在楊開慧故居先后意外發(fā)現(xiàn)其當(dāng)時所寫的彌足珍貴的手稿和信札多件,除1950年發(fā)現(xiàn)的楊開慧手稿下落不明外,其它兩次發(fā)現(xiàn)的手稿目前分別收藏于湖南省博物館和長沙博物館。</h3></br><h3>楊開慧清新雋秀的字里行間,充滿了對毛澤東的深深思念。</h3></br><h3> <br></br></h3></br><h3>楊開慧手跡</h3></br><h3>不料我也有這樣的幸運!得到了一個愛人!我是十分的愛他,自從聽到他許多的事,看見了他許多文章、日記,我就愛了他。</h3></br><h3>不過我沒有希望過會同他結(jié)婚(因為我不要人家的被動愛,我雖然愛他,我決不表示,我認(rèn)定愛的權(quán)柄是操在自然的手里,我決不妄去希求。</h3></br><h3>我也知道都像我這樣,愛不都會埋沒盡了么?然而我的性格,非如此不行,我早已決定獨身一世的)。一直到他有許多的信給我,表示他的愛意,我還不敢相信我有這樣的幸運!</h3></br><h3>不是一位朋友,知道他的情形的朋友,把他的情形告訴我——他為我非常煩悶——我相信我的獨身生活,是會成功的。</h3></br><h3>自從我完全了解了他對我的真意,從此我有一個新意義,我覺得我為母親而生之外,是為他而生的。我想象著,假如一天他死去了,我的母親也不在了,我一定要跟著他去死!</h3></br><h3>假如他被人捉去殺了,我一定要同他去共這一個運命!因為我的意志早又衰歇下來了,早又入了浪漫態(tài)度中,早已又得了一個結(jié)論:“只有天崩地塌一下總解決!”除非為母親和他而生,我的生有何意義?</h3></br><h3> <h3>楊開慧與孩子們在一起</h3><br><h3>毛澤東《賀新郎·別友》</h3><br><h3>揮手從茲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h3><br><h3>知誤會前翻書語。過眼滔滔云共霧,算人間知己吾與汝。人有病,天知否?</h3><br><h3>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凄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h3><br><h3>憑割斷愁思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臺風(fēng)掃環(huán)宇。重比翼,和云翥。</h3><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