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生名妓，后半生名媛：她只活了四十五年，卻得到秦淮八艷中最好的結(jié)局有貓病 <h3>本文來源：十點(diǎn)讀書</h3><h3><br></h3><h3>清康熙三年，名妓柳如是亡故不久，京城鐵獅子胡同也舉辦了一場喪禮。</h3><br><h3>風(fēng)雪呼嘯中，送葬的隊伍敲鑼打鼓，一一路過鬧市和荒野，跟在最后面的，是個中年男人，失魂落魄，抱著一塊牌位，被人攙扶著，深深淺淺踩在雪地里。</h3><br><h3>到了長俸寺，僧侶們早已等候多時，恭敬地將牌位迎進(jìn)新建的樓閣里，小心供奉起來。</h3><br><h3><strong>那個男人默然立在寺外，白雪沾滿衣帽，神色凄惶，見者動容。</strong></h3><br><h3>他叫龔孝升，因?yàn)橥督颠^兩次，為世人所不齒。</h3><br><h3>寺廟里的牌位是他的妻子，既叫顧橫波，是名震秦淮的眉樓主人，也叫徐善持，是朝廷冊封的誥命夫人。</h3><br><h3>身為秦淮八艷之一，她更是其中最有風(fēng)情，也最潑辣的的一個。</h3><br><h3></h3> <br><h3><strong>瞧不得</strong><br><br></h3><h3>崇禎七年春，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夜晚，眉樓自顧自招搖著，一如往日燈火通明，鼓樂喧囂。</h3><br><h3>一個白衣青年怯怯地擠進(jìn)人群，很快又被推搡到角落，似乎是為了一睹舞女妖嬈的身姿，他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h3><br><h3>舞臺中央，兩個胡女腰細(xì)腿長，姿態(tài)撩人，不時朝臺下拋著媚眼，青年看得有些呆住了，不自覺就想入非非。</h3><br><h3>一聲嗤笑打斷了他的肖想，青年這才發(fā)現(xiàn)身旁多出一個少女，妝容雖淡，掩不住她盛極的美貌，神色恬靜，卻渾身嬌媚，一時艷絕。</h3><br><h3><strong>“她們哪里有我好看，何不仔細(xì)來瞧瞧我？”</strong></h3><br><h3></h3> </h3></br><h3>少女挑起酒壺把玩，鮮紅的葡萄酒順著脖頸下流，浸濕她胸口大片衣裳，勾勒出起伏的輪廓。</h3></br><h3>只見她臉頰如桃花飛粉，聲音軟糯地問：“公子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啊，奴家以前怎么沒見過你？”</h3></br><h3>青年慌忙答道：“我乃廬州龔孝升，特來金陵參加科舉，至此是為了尋找一位前輩。”</h3></br><h3>少女輕笑一聲，不置可否：“找誰都不要緊，要緊是金榜題名之后，記得回來找我，我給你擺酒慶賀?！?lt;/h3></br><h3><strong>這本是青樓女子勾引書生的慣用伎倆，所謂廣撒網(wǎng)，多撈魚。</strong></h3></br><h3>龔孝升卻不懂得，心頭一暖，感激地問：“敢問姑娘芳名？”</h3></br><h3>少女也有些倦了，起身就走：“我便是這眉樓主人，顧橫波，也是你們口中的顧媚?！?lt;/h3></br><h3>龔孝升暗自心驚，忍不住又多看幾眼她的背影，顧媚像是有所感應(yīng)，臨走進(jìn)人群前一秒，驀然回首，迎上了男子熾熱的注視。</h3></br><h3>這種注視她太熟悉了，既有褻瀆的欲望，也有復(fù)雜的崇拜，更帶著幾分自愧不如的羞惱。</h3></br><h3>只是這次她看錯了人，眼前的龔孝升，并非那種花言巧語的尋常色鬼，而是個說到做到，死纏爛打的奇葩。</h3></br><h3> </h3></br><h3>說來有趣，這世上九成九的愛情，一開始都起于誤會。</h3></br><h3><strong>誤會了一陣子，解開了，緣分也便沒了。</strong></h3></br><h3><strong>誤會了一輩子，糾纏住，反倒難解難分。</strong></h3></br><h3>若此時此刻，兩人知道今后會深愛，會為彼此失了分寸，甚至改變自我，不知這一眼是否還能匆匆而過。</h3></br><h3>誠覺世事可親，眾生可愛，你倆互不招惹，我們這些紅塵男女，又哪來故事可看？</h3></br><h3><strong> <br><h3><strong>求不得</strong><br><br></h3><h3>崇禎七年秋，龔孝升考中了進(jìn)士，朝廷讓他去湖北做縣令。</h3><br><h3>他的第一反應(yīng)不是驚喜，而是終于能理直氣壯地再去眉樓，會一會那個驕傲的少女了。</h3><br><h3>顧媚是秦淮河上的一個傳奇，有人說她是巨賈的私生女，也有人說她是憑本事積攢了財富。</h3><br><h3><strong>無論如何，她靠一己之力，在當(dāng)時最繁華的地段，建立起了獨(dú)屬于她一人的眉樓。</strong></h3><br><h3>雕樓畫棟，珠簾翠幕，日日笙簫歌舞，品茶斗香，不愧為第一品的風(fēng)雅之處。</h3><br><h3></h3> </h3></br><h3>龔孝升求見，顧媚也不躲閃，大大方方陪他喝了三天清茶，談了三天詩書。</h3></br><h3>明知彼此有意，兩個人卻閉口不說情愛，各自心中憋著一口氣：</h3></br><h3>男的覺得女的看不上自己，雖然家里有錢，自己也當(dāng)官，但還不夠。</h3></br><h3>女的覺得男的也不過如此，把她當(dāng)成一般妓女潦草對待，露水情緣。</h3></br><h3>到了不得不上任的時候，龔孝升不聲不響，留下一箱銀子離開了。</h3></br><h3>顧媚也不推辭，收了銀子，照樣跟別人舉杯問月，把酒言歡。</h3></br><h3> </h3></br><h3>蹉跎六年，龔孝升娶妻生子，顧媚也跟另一個書生談了場轟轟烈烈的戀愛，鬧得整個秦淮河雞犬不寧。</h3></br><h3>兩個世家子弟為了她爭風(fēng)吃醋，把金陵城里攪得烏煙瘴氣。</h3></br><h3>經(jīng)過這場風(fēng)波，眉樓的生意冷清了不少，顧媚的驕狂也有所收斂，不似從前蠻橫，柔軟許多。</h3></br><h3>在江南才子吳偉業(yè)的酒宴上，龔孝升再次與顧媚相遇。</h3></br><h3><strong>只寂寂一眼，兩人就知道大事不妙，到底騙得了旁人，騙不過自己的心。</strong></h3></br><h3>舊情復(fù)燃？</h3></br><h3>大概是這感情從未熄滅過。</h3></br><h3>龔孝升曾在午夜夢回時，無數(shù)次造訪那個色彩濃艷的夜晚，他記得她的一顰一笑，記得她胴體上襲人的花香，記得她稚氣又熟練的挑逗。</h3></br><h3>顧媚知道，龔孝升已然是她裙下的俘虜，陷于她的美貌，執(zhí)迷她的冷酷。</h3></br><h3>可她也很清楚，自己這顆心禁不起折騰，不能再碎第二次。</h3></br><h3><strong>她不是愛不起，只是輸不起。</strong></h3></br><h3>一旦心死，沒人能救她。</h3></br><h3> <br><h3><strong>急不得</strong></h3><br><h3>腰妒垂柳發(fā)妒云，</h3><br><h3>斷魂鶯語夜深聞。</h3><br><h3>秦樓應(yīng)被東風(fēng)誤，</h3><br><h3>未遣羅敷嫁使君。</h3><br><h3>在那眉樓之中，龔孝升為顧媚吟詩作畫，百般討好，萬般寵愛。</h3><br><h3>可惜顧媚情傷未愈，對男人的戒心更強(qiáng)，只是曲意逢迎，并不交心，就連笑容，也有三分是應(yīng)付。</h3><br><h3>一個猴急，一個耗著，兩人都少了從容。</h3><br><h3><strong>當(dāng)感情變成了一場無止盡的追逐游戲，逃不脫你進(jìn)我退，難以了斷。</strong></h3><br><h3>在某個雨后初晴的清晨，龔孝升來到了顧媚的身邊，她慵懶地躺在竹椅上，半縷陽光灑在肩膀，美艷且落寞。</h3><br><h3></h3> </h3></br><h3>龔孝升蹲下身，望著這個讓他一見鐘情的女人，認(rèn)命地說：“你知道我愛你，可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我所能給的，不過如此了?！?lt;/h3></br><h3><strong>“孝升，這樣的告白，不知有多少人對我講過，可是他們也只是說說，我聽膩了?！?lt;/strong></h3></br><h3>顧媚睜開眼，那股叱咤風(fēng)月的氣勢，再度回到了她身上，她嬌笑著：“我要我的男人敬我如神，愛我勝過他自己的命?！?lt;/h3></br><h3>龔孝升坐到地上，想了想，很認(rèn)真地說：“我不知道我能不做到，我是個怕死的人?！?lt;/h3></br><h3>然后他站起來，替顧媚擋住了耀眼的太陽：“但我可以試試，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神仙，我供著你，再不叫你受絲毫委屈?！?lt;/h3></br><h3>顧媚咬緊嘴唇不作聲，狠狠瞪著龔孝升，似乎這樣就能認(rèn)清他究竟是真心還是撒謊，然畢竟是動了真情，眼淚不停在眼眶打轉(zhuǎn)。</h3></br><h3>龔孝升俯身抱住她，直到她終于放下全部戒備，毫無遮攔地放聲大哭。</h3></br><h3>“我懂你委屈?！饼徯⑸^次見到如此脆弱的顧媚，滿心憐惜，也急得想哭：“你不要哭，我以后都聽你的?！?lt;/h3></br><h3><strong>顧媚瞬間收住，滿臉鼻涕淚水地抬起頭，嬌弱地問：“那你娶我好不好？”</strong></h3></br><h3>龔孝升連忙點(diǎn)頭，一邊疑心自己上了當(dāng)，一邊又害怕顧媚反悔。</h3></br><h3> </h3></br><h3>崇禎十四年的春節(jié)，龔孝升是在金陵城度過的，這一年他娶了顧橫波，錢謙益娶了柳如是，毫不留情地往了世俗臉上吐了兩口唾沫。</h3></br><h3>風(fēng)流的秦淮河畔，最艷麗的薔薇，最清冷的白荷，都被不要臉的讀書人摘走了。</h3></br><h3>門外鵝毛大雪，門內(nèi)春光旖旎，龔孝升大口吃著銅鍋涮肉，身側(cè)是已為人婦的顧媚，正哼著小曲，喝著梅子酒。</h3></br><h3>她尋思著既然從良，做了官太太，是否該換個名字，至少看起來賢惠些。</h3></br><h3>這場感情來得慢，七年方成，當(dāng)?shù)闷鹨粋€徐字。</h3></br><h3>果真要做好老婆，自然要善于持家，善持也好。</h3></br><h3>她湊過去，咬住他耳朵，呵一口酒氣：“相公，我改名了，以后就叫徐善持。”</h3></br><h3>“一切隨你”，龔孝升順勢摟住妻子，吻她雪白的脖頸：“我只要你。”</h3></br><h3><strong>愛情的甜蜜，浸得兩人昏天黑地，殊不知遠(yuǎn)處狼煙已起，太平轉(zhuǎn)眼成亂世。</strong></h3></br><h3>八旗鐵騎長驅(qū)而下，穿越大漠和平原，踐踏過尊嚴(yán)和血肉，像一陣來自草原的腥風(fēng)血雨，所到之處，改朝換代，家破人亡。</h3></br><h3> <br><h3><strong>舍不得<br><br></strong></h3><h3>北京城破那天，和往常沒什么區(qū)別。</h3><br><h3><strong>一樣的饑寒交迫，炮火轟鳴，只是這次沒有皇帝上吊，李自成早就跑遠(yuǎn)了。</strong></h3><br><h3>龔孝升和顧媚躲在枯井里，外面喊殺聲一陣壓過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不時傳來，顧媚若無其事地編著一個繩結(jié)，對外面地獄似的聲響，恍若未聞。</h3><br><h3>她本是有機(jī)會逃脫的，她不像龔孝升，為了勸諫皇帝，反被誣陷，在天牢關(guān)了一個多月，再放出來的時候，大明基本也沒了。</h3><br><h3>顧媚不管人間怎樣，只在心間打定了一個主意：夫妻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h3><br><h3></h3> </h3></br><h3>龔孝升想起出獄的那個傍晚，顧媚守在檐下，一見他出來，眼淚就流下來，也不管他臟，撲上來就抱住，碎碎念道：“你都不知道，我做了多少場噩夢，夢見你回不來了?！?lt;/h3></br><h3>滿天紅霞，龔孝升長嘆一聲，所有舌戰(zhàn)群臣，冒犯龍顏的鋒芒，都在這柔情里化掉了。</h3></br><h3><strong>她曾是怎樣一個厲害的角色，如今竟為他洗手作羹湯，不知掉了許多眼淚。</strong></h3></br><h3>何德何能。</h3></br><h3>井外逐漸沒了動靜，龔孝升攙著顧媚，一前一后爬出去，一個韃子兵靠著柱子小睡，恰好被尿憋醒。</h3></br><h3>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半個時辰后，龔孝升被抓到了攝政王多爾袞面前。</h3></br><h3>多爾袞問他：“愿意歸順嗎？”</h3></br><h3>龔孝升平靜地說：“歸順?！?lt;/h3></br><h3>“沒記錯的話，你這是第二次歸順了?！?lt;/h3></br><h3>“是的王爺?！饼徯⑸猿暗溃骸拔疫@人認(rèn)命。”</h3></br><h3> </h3></br><h3>大清順治元年，龔孝升第二次投降，接受官職，坐實(shí)了有才無德，茍且偷生的罪名。</h3></br><h3>此后到死為止，他都背負(fù)著一塊名為“叛徒”的巨石。</h3></br><h3><strong>這石頭讓他孤立無朋，受盡世人唾罵，仕途不順，屢遭貶謫，半生顛沛流離。</strong></h3></br><h3>遠(yuǎn)在廬州的原配妻子童氏，因?yàn)樗耐督刀艿奖幼o(hù)，卻并不領(lǐng)他這份情，公開批判丈夫是賣國賊，不屑與之為伍。</h3></br><h3>漫長的二十年間，只有一雙纖弱的手，愿意替他分擔(dān)，托住這不可承受的重壓。</h3></br><h3>那就是曾經(jīng)的金陵名妓，橫波夫人顧媚，如今的徐善持。</h3></br><h3>龔孝升被貶去廣州，她就陪著去廣州，龔孝升被降職去管菜園子，她也毫無怨言地跟隨?？崾詈手顼?。</h3></br><h3><strong>直至熬到玄燁登基，改元康熙，龔孝升的苦日子才到頭。</strong></h3></br><h3>他做了尚書，官至從一品，終于揚(yáng)眉吐氣，朝廷想冊封他的妻子，以示尊貴。</h3></br><h3>但遠(yuǎn)方的童夫人，號稱已受過明朝兩次冊封，拒不接受清朝封號。</h3></br><h3>為免朝廷顏面掃地，連累丈夫，顧媚站了出來，接下這個一品誥命的賞賜。</h3></br><h3>這時的顧媚，貴為尚書夫人，卻在常年的流離中染上了頑疾，藥石無效。</h3></br><h3>也因此，顧媚終此一生，沒能生下子嗣。</h3></br><h3> </h3></br><h3>生命中最后兩年，她恢復(fù)了張揚(yáng)恣意的本性，穿梭在豪門宴會，斗酒唱曲，風(fēng)姿依舊，艷麗無人能匹，替丈夫打點(diǎn)上下的人脈，疏通關(guān)系。</h3></br><h3><strong>爛醉如泥的時候，她躺在龔孝升懷里，像只撒嬌的貓，說：“活著真有趣，我要是沒病沒災(zāi)的，該多好。”</strong></h3></br><h3>龔孝升心痛難狀，岔開了話題：“你瞧你整日這樣，哪有個一品夫人的做派？”</h3></br><h3>顧媚嗤笑道：“那我這樣，你愛是不愛？”</h3></br><h3>“愛?！饼徯⑸履缓煟瑩踝∠﹃柎萄鄣墓猓骸拔野?，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lt;/h3></br><h3> </h3></br><h3>康熙三年，顧橫波一病不起。</h3></br><h3>病榻之前，她叫眾人散去，只留下丈夫一人。</h3></br><h3>她只開口叫了句相公，龔孝升就哭得一塌糊涂，她撐著笑容說：“這么大的人，怎么還是喜歡哭?！?lt;/h3></br><h3>龔孝升趴在床沿，幾乎是哀嚎：“你走了，我怎么活，往后的日子，沒有你，我怎么熬得??！”</h3></br><h3>顧媚想給他擦眼淚，卻已經(jīng)抬不起手，她還是笑著，慢慢地說：“我有三件事要交代，你只許聽，不許說話?！?lt;/h3></br>第一件，廬州的童姐姐，你不要怨她，她養(yǎng)著爹娘，養(yǎng)著孩子，支撐著家族，很多事情上，她并沒有錯，你要去認(rèn)錯，求她原諒。第二件，我走后，你再娶幾個女人，爭風(fēng)吃醋，家里也熱鬧，免你平日寂寞。第三件，日后在朝廷里做事，得過且過就好，為他們賣命，不值得，你要保全自己，你要長命百歲。<h3>龔孝升握住顧媚的手，悲痛欲絕：“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lt;/h3></br><h3>在生命結(jié)束的剎那，她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她的男人，就像多年前眉樓里的那個對視。</h3></br><h3><strong>一眼就生根，一眼就一生。</strong></h3></br><h3> </h3></br><h3>相公，我本以為這人間是一場下不停的夜雨，我無依無靠，能為自己搶來一把油紙傘，便是僥幸。</h3></br><h3>可是你出現(xiàn)了，把我從雨里拽出來，讓我看見世上原來還有太陽，還有晴天可期。</h3></br><h3><strong>今生今世，有你憐惜，總算沒白活一場。</strong></h3></br><h3>康熙三年冬，顧橫波病逝，葬入長俸寺，喪儀奢侈，極盡哀榮。</h3></br><h3>京城及江南，文人雅士，自發(fā)悼念者眾多。</h3></br><h3>九年后，龔孝升去世，亦葬入長俸寺。</h3></br><h3>橫波愛情故事，到此為止。</h3></br> <h3><font color="#010101"><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jM5MDMyMzg2MA==&mid=2655551948&idx=3&sn=103e899e7104f08968296b67754c34f0&chksm=bdfaa4378a8d2d21e9941fefd424d825ddc0ea876a338d7c2cb5de7f849487427fd7100b25fb" >查看原文</a> 原文轉(zhuǎn)載自微信公眾號,著作權(quán)歸作者所有</font></h3>